“……”乔灵云思索着,他穿得比她还薄,并且坐在摩托车前面,确实更冷。
便建议道:“要不,你先回家换件衣服?”
“现在冷!”言外之意是就算回家,也不能解决现在冷的问题。
并且在路上还要经受严寒……
“……”直女乔灵云。
这一条,乔灵云是觉得,她是真的没办法解决。
她也冷得很。
总不能将自己的衣服脱给他穿?
再说他也穿不上啊。
“……”夜旭升。
乔灵云见对方不说话,似乎身上冒出了寒气。
便问道:“夜大哥,你要带我去哪?”
要是去不重要的地方,干脆今天就不要去了。
冷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昨晚的那场雨,似乎让温度下降了好几度。
估计都零下十度左右了吧?
刮在脸上的根本不是风,而是刀子。
夜旭升没说去哪,只是一个劲儿地重复着“冷”字。
摩托车在农村周边绕了一圈。
乔灵云皱眉。
仿佛是没有目的地的骑着。
而他又一个劲儿说冷。
终于,她反应了过来。
他是想让她……抱着他,互相取暖?
此时外面虽然没什么人,可……可……
“我要下车。”乔灵云想到某人带她出门,竟然是为了这种小流氓行为,便有些不高兴,冷着脸就要下车。
摩托车很快停了下来。
是在一片芦苇荡外围。
这是一个十分荒芜的地方……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八。九十年代,农村人的约会地点,多是芦苇荡。
这里是一个时代的印迹。
也是后世所说的暧昧之地。
她刚准备下车,一只大掌突然扣住了她的右手。
停好车的男人转过身来,眸子深沉地锁定着她。
乔灵云被他浓墨重彩的眸子盯得浑身发烫。
在这样暧昧的地方,现场只有他们俩人,而他用这种迷死人不偿命的眼神看着她……
天时地利人和……
乔灵云咬着下唇,水眸胡乱转动着。
以为他想干些什么的时候,他忽然牵着她的手,走下摩托车。
他的手掌很冷,一直握着摩托车扶手,不冷才是怪事。
但很快就暖和了起来。
他一路牵着她,走到一片芦苇荡上,面前是一条河。
河边有几块石头。
俩人分别坐在两块大石头上。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
乔灵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此刻也没有急着离开的想法。
似乎两个人就这么坐着也挺好。
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氛围,瞬间让她想起前世某个人……一直陪着她尸身的日子……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男人的侧脸,跟前世升哥的侧颜真像。
“乔灵云。”某人忽然顶着那张与升哥相似的侧颜,缓缓开口,“这一生,我从未想过娶别人为妻。”
“……”乔灵云。
夜旭升望着河边的视线忽然猛地转过来,深邃的眸子凝视着她:“你若嫁我,我便有个完整的家,一生这么长,我也想要一个人作伴,说说废话,凑一桌吃饭,把余下的一生都过完。你若不嫁我,我便孑然一身,独座一桌,虽然哪怕是废话,也无人诉说,但我宁愿选择这样的生活!”
他的婚姻绝不会将就!
乔灵云莫名被夜旭升的这番话给震撼到。
他是告白,又不是告白。
是求婚,又不是求婚。
可却说了一句让她胸腔发胀发酸的话。
同时让她想起一句话:你在哪,我的家便在哪?你不在,家便没了。
而这句话,是前世的夜升对着她的尸。体所说。
同样的话,由两张长着类似面容的人说出来。
乔灵云的心脏被激荡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沉沦。
不知道是因为前世的夜升,还是因为这世的夜旭升。
因为前世她的灵魂听着夜升说这句话时就特别难受,恨不得能突然恢复生命,将他狠狠拥抱!
给他一个家!
“我知道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夜旭升自嘲一笑,“甚至可能很多人觉得我凶残,发起脾气来,是真的会揍人。但是……”
他忽然又深情地凝视着她,眸底处酿出醉人的光芒:“我为了你,可以做尽天下温柔的事。很多时候,当你受伤时,我便控制不住想囚禁你……”
他的手忽然握住她的。
柔软而微凉的唇落在她的手背:“但是,我不想将不温柔的一面在你面前暴露。”
乔灵云鼻腔开始发酸。
她本以为前世经历过那么悲惨的人生,早就让她的心如同金刚般坚硬。
不会轻易被感动到。
可原来她也会有感动和对爱情的向往。
以他如今的能力,如果真的要对她用强,她可能真的无法反抗……
几个月前,在陈高远的游戏厅,她就亲眼见到他掀翻了对方的台球厅。
在得知她被谭左的人打伤时,他只一脚就将对方给踹飞,轻易将对方的腿给卸掉……
总总事迹说明,他是凶残的。
可他对她却做了太多温柔的事!
因为他,陈高远不敢动她……
因为他,她和余菡梅能够成功逃出谭左的包围圈……
因为他,乔乐乐能够被救回……
而她的第一次数学考试成绩,她的拖把生意,她的袜子生意,她成功的年会等等太多太多的事情……都是因为他的关系,才能顺利进行。
她的重生,仿佛不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
而是为了让他有机会对她付出温柔……
不知不觉间,他们的人生已经有了这么多交集。
而她却还在矫情地说要跟他划清关系。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性格?
欠了他那么多情,难道就好意思当作没欠?
既然今天打开话匣子,她也想问一句:“为什么是我?”
天底下那么多好姑娘,为什么他偏偏对她执着?
父母虽然给了她一副好面容,但再美的容貌也不是永远的,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
再者,他也不是这么肤浅的人。
夜旭升轻轻笑了一下。
眼神一时之间放空。
好像飞到了遥远的过去。
只听他用极淡的语气开口:
“十二岁那年,被奶奶赶出家门的我,走了一天一夜的雪路,最后奄奄一息地倒在雪地里,是一个小女孩,用她唯一的热汤饺,救了我一命。救命之恩,以身相报的念头久了,就再也不愿意接受除她以外的姑娘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