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了吗?”他温柔的呢喃,伴着温软的吻,落在我的额边。
“想,整日整夜的想,彻头彻尾的想。”我闭着眼,感受着他对我的思念。
“真的假的?”他竟不信我的话。
我抬眸:“真的。”
我对他说的是实话,很真诚,我感受得到我眼中有柔柔的水光,如潋滟的波纹,荡涤到他心里。
我爱叶明珑,对他的感情一直很真,不比我对萧阔那般虚情假意。
“是你杀了沈千千吗?”我开门见山地问,语调愈发冰冷:“她对我有恩,我不能让她枉死。”
“是的话,你要杀了我吗?”他心寒地望着我,看着我眼中深不见底的幽邃。
“是。”我点头,却浑然不惧地对上他那一双凄寒的眼:“然后我跟你一起死。”
“不。”他摇摇头,眼尾一片落寞,失笑道:“你已是万人之上的宸妃了。”
“不,我只是你的阿梨。”我冷静地回答他。
阿梨,是我不为人知的小字,只有我娘这样叫过我,所以当年我对那朵金梨花十分动心。
他的反应告诉我,他一定没杀沈千千,但所有人,包括他,都没有给我机会问。
因为,此时此刻,萧阔和太后正把整座山围得水泄不通,飞鸟皆绝。
我中计了,叶明珑也中计了。
“萧阙,快跑!”我大脑一片空白,发觉到四处似乎有箭队蛰伏,当即厉声一喝,“走啊!”
他听着我喊他“萧阙”这个名字,震惊的瞠目结舌:“你……你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这一次出宫与他相见,就是想问了问他,我猜的对不对。
他的反应告诉我,我没猜错,他的本名,正是萧阙!
他是萧阔同父异母的弟弟,先帝的嫡子,被太后迫害打压多年。
然而,还是迟了——
四处埋伏的弓箭手皆已列队出现,箭在弦上,只待一声号令发出,他便万箭穿心。
我泪流不止地望着他,知道他今日插翅难飞:“我只恨自己知道的太迟了。”
萧阔和太后从阴翳遍布的深山里走出来,身后跟了许多的暗卫和御林军。
像是乌鸦重重叠叠的影子,藏在层层残嶂的山中。
萧阔从未笑的如此恣意,太后更从未像今日这般春光满面,眉眼舒展。
“宸妃不愧是朕的掌上明珠。”萧阔恣肆倨傲地笑,“可真是替朕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
萧阔逆着光向我和叶明珑走来,我从未见过他这般阴森的笑。
我厉声呵斥:“萧阔,你竟算计我!”
“是你吗?”叶明珑俨然是被萧阔对我那句莫名其妙的夸赞气到了。
我螓首狂摇:“不,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太后洋洋得意地说着:“太尉叶明珑,不,萧阙——多年来,虚设明月楼,实用以通讯北国,意图南国江山,居心叵测,其意可诛,今日,哀家便要替先帝对你这不孝之子,清理门户。”
我是这一刻才真正知晓,叶明珑竟是明月楼货真价实的阁主,难怪他对明月楼一切了如指掌。
包括我为萧阔所用,包括我乃暗卫出身。
不过我在来的路上,就已经猜到了。
叶明珑听了萧阔母子的话,他突然狰狞地冷笑起来:“终究,还是被你们抓住我了。”
他回头看着我,暗自握紧了拳,垂了头,我隐约看见他,眼角有泪划过。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如今,莫非是当真到了伤心处?
叶明珑,他也当真爱上我了吗?
不可能,他作为明月楼主,深掩身份这么久,怎么会当真对我倾心。
可他,为什么哭了?
他说话的声音喑哑,像是压久了喉咙,却是对着萧阔的:
“皇兄啊,我为了帮你一统天下,抗先皇命从边陲逃回来,做四载明月楼主,给你探听消息,为你蛰伏了四载,如今你却要除掉我……看来你不仅是你母后养的一条好狗,这么多年,你总算会咬人了,弟弟替你高兴。”
是啊,叶明珑不过只是中宫嫡子,没有野心的,为什么太后一定要抓着他不放?
即便是构陷,也要加害他,无论他有多么忠心?
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先帝给叶明珑取了有帝王之兆的“阙”字为名吗?
萧阔哪能答话,瑟瑟发抖地后退了两步,全然没了刚来时的威风。
叶明珑好像心碎了:“萧阔,我萧阙这个弟弟,当真待你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