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安婷夏舒服地坐在皮椅上悠然转着道，“帮我倒杯咖啡。”
沈妍坐在办公桌前凝神看着下面递交过来的几份工作，不耐道：“你自己没长手吗？”
安婷夏冷下脸：“你别忘了，你现在是我助理，你的工作就是这个。”
“助理就是用来给你端茶倒水的吗？”
“对！”
沈妍瞪大眼睛。
安婷夏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想做也可以，我现在就打电话给霆琛，让他帮我换一个助理。”
“等一下。”沈妍开口，“我去。”
安婷夏得逞的笑了笑：“你早这样不就没这么多事儿了吗？”
沈妍拿起杯子，向门外走，刚走了两步，女人在她身后道：“沈妍啊，没想到你会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沈妍咬咬牙，没说话。
安婷夏在女孩背后笑道：“如果我是你啊，我早就羞愤的一头撞死了，还记得以前霍霆琛是怎么维护你的吗？他为了保护你，不惜跟我爸叫板，什么都顾不上，连前途都不要，可现在呢，他把你安排给我做助理，让你给我端茶倒水，听我颐指气使，你都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吗？”
沈妍手指逐渐收紧，骨节泛白。
安婷夏从椅子上站起来，踱步到女孩身边低语：“他不爱你了，他不会再保护你了，他现在想做的，只是单纯的羞辱你。”
他不爱你了。
不爱了。
再没有比这几个字更直截了当地扎心。
沈妍疼的心脏皱缩在一起，但仍笑着道：“不爱我又怎样，他就算不爱我，也一辈子都不会爱你这张整容脸。”
“啪！”安婷夏忽地我扬起巴掌重重地向女孩挥去。
沈妍脸偏向一边，虽然躲得很快，但对方的巴掌还是蹭到了她一点儿脸。
“啪。”沈妍没留情，用了十成十的力道猛扇了回去。
安婷夏到底是瘦弱，她也没料到女孩会这么快就反击，所以作作实实地挨了这一巴掌，一下瘫倒在地。
沈妍握紧拳头还想打，但是看到女人鼻梁骨已经隐隐约约要歪了，又害怕真把她鼻子打飞，那就太吓人了，所以想了想，抬腿在女人在肩膀处踹了下道：“让你没事儿找事！让你冤枉我！让你说我抄袭！”
安婷夏已经气疯了，只顾着吼：“沈妍，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沈妍啐了口：“我特么打的就是你，白痴！”说完，拍了拍手，把杯子一放，扭头就走了。
沈妍直接去了顶楼总经理办公室。
霍霆琛正在开国际视频会议，看到女孩进来，皱了下眉，挥了挥手示意让她出去。
沈妍没走，在旁边沙发上坐下。
霍霆琛倒也没说什么，仍然用流利的英语跟那边的人对话。
大约半个小时后，会议终于结束了，霍霆琛关闭对话框看向女孩道：“怎么了？”
沈妍抿抿唇：“我要辞职。”
“嗯？”霍霆琛皱了下眉，“这才半天，还不到四个小时呢，就坚持不住了。”
“是，我坚持不住了。”
“呵。”霍霆琛冷笑道，“你就这个本事啊。”
“你为什么要让我做安婷夏的助理？”沈妍盯着男人问。
霍霆琛怔忪了片刻道：“很奇怪吗？安婷夏长年在国外留学，跟国外著名的设计regina学过系统的设计知识，也有过很多国际比赛经验，她的设计作品，也得到多方业界内人士的认可，论学识论能力，她都应该在你之上，跟在她身边学习，你应该不亏吧。”
沈妍声音发颤冷笑道：“她所谓的学识，就是剽窃别人的作品，然后反过来倒打一耙，说别人抄袭她吗？”
霍霆琛沉默片刻：“沈妍，以前的恩怨，我不希望你带到现在的工作上来。”
沈妍眼睛瞬间红了：“对你来说，她诬陷我抄袭，让所有人认为我是个小偷，然后还大大方方把我的作品占为己有，把我逼的连学校都不敢进，这些事情，都已经是过去的恩怨了是吗？”
霍霆琛看着女孩：“本来就过去了，不是吗？”
沈妍心猛然一撞，轻轻点头：“我懂了。”说完，起身向门外走。
“沈妍！”霍霆琛喊住她，“别无理取闹。”
沈妍握紧拳头，猛然回头看着男人：“你觉得我在无理取闹？！”
“那现在你想让我怎么做？”
“把安婷夏赶走。”
“不可能。”
“为什么？”
“她做的很好。”
“可她就是一个骗子，她是一个可耻的剽窃者，她根本就不配成为设计师，她不配设计珠宝！”
“可她现在做的很好。”霍霆琛声音冷下去，盯着女孩道，“她进公司以来已经接过很多次设计作品，而且作品上市后客户反馈很好，反倒是你，控制不住情绪，大吼大叫，把私人感情带到工作上来，把人品和能力混为一谈，你才是那个不体面的人。”
沈妍根本忍不住，眼泪啪嗒一声就掉下来：“你说我比不过她？”
“是。”霍霆琛看着女人，“论成熟和见识，你确实比不上她。”
沈妍是真的不想哭，她觉得太丢人，在这种情况下示弱，跟懦夫没有什么区别。
可眼泪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的，她越是不想哭，泪水就啪哒啪哒掉的越厉害，不一会儿，她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
霍霆琛不说话，就静静看着她哭。
女孩哭起来，眼角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眼睛跟蓄满了一汪水似的。
“霍总，远程公司那边来消息了，说是……”付荣推门进来，有些惊诧地看着正在无声无息掉眼泪的沈妍，震惊道，“沈小姐你……”
“出去！”霍霆琛低吼了一声。
付荣被吼得神清气爽，瞬间反应过来，扭头就走，顺便还把门关上了，关的紧紧的。
“别哭了。”霍霆琛道。
沈妍抽抽搭搭的：“我哭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不着你管。”
霍霆琛眉眼沉下去：“这是在公司，不许耍脾气。”
沈妍磨着后槽牙：“霍总想太多了，我怎么敢耍脾气，我一个小小的设计师助理，我有发脾气的权利吗？”
“现在把眼泪擦干净。”
沈妍握紧拳头：“我就不擦！”
“你跟谁犟呢？！”
“我没冲谁犟，我自己的眼泪，我想擦就擦，我不乐意擦我就留着。”
“沈妍！”霍霆琛眉目暗沉，“这是在公司，我是你上司。”
“呵。”女孩冷笑了下，“你想太多了，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我上司了，我不干了！”
说完，沈妍扭头去拽门把，想开门出去。
“你敢出去？”霍霆琛忽地在她身后吼了一声。
沈妍肩膀一颤，身子不自觉僵住，实话实话，她还是打心底怕霍霆琛的，就算是以前，霍霆琛真发火的话，她也不敢跟他对着来。
霍霆琛从皮椅上站起来，踱步到女孩身边，强迫捏着她肩膀让她转过身，眉眼暗沉道：“你这副样子出去想让谁看见啊？”
沈妍简直无比委屈：“我什么样子了？”
霍霆琛捏着她下巴，粗粝的指腹揩去女孩脸颊和眼角的泪水道：“今天下午你不用出我办公室了，一直在这儿坐着，等我下班。”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这是非法拘禁！”
“嗯。”霍霆琛点点头，“我就是非法拘禁了。”他指腹轻轻揉着女孩微红的眼角，想着多长时间这红晕才能消下去。
沈妍一哭就眼红鼻子红，连带着耳尖都是红的，这幅样子，简直能轻易把所有人的施虐欲都勾出来，她这要是走出去，不定得被多少人偷窥，她当真天生就是一副狐媚样子。
他不想让任何人看见沈妍这幅样子，她只能在他面前哭。
“唔，你别动，我眼睛疼……”沈妍拂开男人手，去揉眼角的位置。
“不能揉。”霍霆琛握住女孩手腕，“眼睛肿了，得冰敷。”
沈妍皱眉：“这么容易就肿了？”
霍霆琛走到冰箱处取了冰袋，瞥了眼女孩道：“去沙发上坐着。”
沈妍也知道一时半会儿出不去，所以乖乖到沙发上坐着。
霍霆琛拿冰袋给女孩冰敷，沈妍连忙抬手：“我自己来吧。”
霍霆琛把冰袋递给她，沈妍脖子后仰，靠在沙发椅背上，把冰袋放在眼睛处。
哭过的灼热感碰到凉凉的冰块很舒服，沈妍长长舒口气，很放松地挠了挠了沙发布。
女孩脖子后仰，露出清晰的下巴线条，看着纤细可爱，霍霆琛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下巴。
“唔……”沈妍很是不配合地摇摇头，把男人手甩开。
霍霆琛眸子暗了暗：“往下躺点儿，这样坐你一会儿脖子会酸。”
沈妍哦了一声，身子往下坐了坐。
霍霆琛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地看到女孩左侧脸颊处有一点点儿微肿，刚才只关注她哭红的眼睛，所以丝毫没看到她的脸颊，现在看，才发觉出有些红肿。
霍霆琛皱了下眉，指尖轻碰了下女孩侧脸红肿的地方。
“嘶---”沈妍疼的抽了口凉气，“疼。”
霍霆琛唇瓣紧抿：“怎么弄的？”
“被人打的。”沈妍丝毫不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