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任舒2025-06-12 09:206,529

“小兮,你拥有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可是她,只有我了。”他抬眼望我。

我在他眼中再也见不到从前的子期了,我的子期,好像早就死在了战场上。

好像是赤裸裸的侮辱,还未正式过门便张罗着纳妾事宜,我容忍不了。

拿出那玩笑般的婚约,我当着他的面撕了个粉碎:“你走吧,我不愿再见到你了。”

门合上那一刻之前,我都未曾掉一滴泪。

而在闻讯赶来的阿父面前,我却未绷住泪水,阿父也并未说什么,只是静静陪在我身边。

那夜入睡后,阿父似乎还折回来替我掖了掖被,拭去了我的泪痕。

或许儿女情长,是绊不住我的。

第二日,我见着子期带着他身后的美娇娘同好几辆马车一起出了府,未曾失过仪态。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俩向我行礼:“谢盛京郡主成全之恩。”

生疏得不像样子,离去了他的将军府,与我断得一干二净。

秋风簌簌,将落叶散成幅美丽的画卷。

如果我可以,我要写下我的悲哀,为子期,为自己。

7.

再次见到子期,是在中秋夜宴上,所有皇亲重官都要出席。

他携夫人坐我对面,宛如一对新婚燕尔,举手投足间尽显亲昵。有意无意的对视中,他在躲闪,我倒坦然。面对那女子挑衅般的眼神,我举起酒杯,浅抿一口示意,便不再去管。

耳旁传来阿父爽朗的夸赞:“兮儿好样的!”

我挑眉:“兮儿从未让父亲失望。”

玩笑止于皇上的入席,不同于往日的金色黄袍,他今日罕见地着一袭流离白衣,倒与这轮明月相映相皎洁,独一份的清冷气质。更不同往日的是,他身旁竟空出个座位。

皇上已弱冠但尚未婚配,不是无人纳谏,但每次都被他以国事为重所推脱,所以座席一直未设宫妃之位。对于这件事,可急坏了许多人,今日这出奇举止,倒让人纳闷与激动了。

如今正应了这月圆之夜,有人见状便上了前。

“皇上年纪尚已弱冠,这婚事是万万不可推脱了,如今补了那后位,倒壮我大宋之威!”

上升到国运,这尚书大人属实老练,令人意外的是,那人并未如往常般搪塞过去。

他倒笑了:“那好啊。” 笑得不明所以,却没有下文。

尚书见状有些许喜望:“臣有一小女,如今趁着这月色,不妨让她来一曲舞助兴,如何?”

顺着众人眼光望去,我见到那水袖姑娘早已准备就绪,倒是个美人儿,我又端起了酒杯,期待着一场精美绝伦的表演。

但那正座上的人一席话,打得我措手不及。

“不过朕倒想领略一下京城第一才女的风范。”

酒杯落地,清脆的声音打破寂静,我上前,微身跪下:“启禀皇上,臣女并未准备。”

“无妨。”他起身走到我面前,“朕来为盛京郡主伴乐。”

他又俯身在我耳边低语:“就我们合乐过的舞纱如何?”

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我有些记不清了,稚童时期同我这位表哥交情甚好。可到底是殊途,年纪大些便多少注意些男女之别,也渐渐不来往了。

他选的是与我今晚衣裳相衬的一曲舞,月光的沐浴下我的衣纱有些缥缈。

和着不远处那位白衣少年悠扬的笛声,我好似找回从前的感觉了。

有人教你成长,也有人唤回你温存的回忆,为你唤醒美好。

一舞下来,在众人的掌声中,他向我走来,他笑得好看:“先跪下。”

我有些纳闷,但君命不可违,只好乖乖跪下。

身前传来那人雄浑有力的声音:“盛京郡主接旨。”

我愈加纳闷了,将头低下去几分。

“盛京郡主端庄贤淑,温润典雅,才华横溢,特封为大宋朝正宫之后,赐后印,入中宫,择日大婚,普天同庆。”

我猛地抬头望向他,霎时全场起身向我行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他将那圣旨婚书递予我,凑近我耳边,低沉嗓音里带着笑意:“你是我的了。”

8.

我是父皇的独子,我生来就是太子。

没有所谓的皇位之争,从小我就被当作唯一继承人来抚养。

所以我和她很像,被许多规规矩矩所束缚,无法挣脱。

直到我六岁那年,目睹母妃惨死。母妃骄纵,尤其是仗着我唯一皇子之位,便叫嚣到了皇后那儿。可她不知道皇后有多残忍,以外戚擅权之名谋了母妃全族。

她被赐白绫那日,父亲并没有来,母妃同我说了好些话,最后用力抱了抱我,便让下人将我带下去,我拼命挣扎,看着她被活活缢死。

我被过继给了皇后,见面的第一天,她居高临下地踩碾着我的手:“小子,你最好老实点,想要活命就一切听我的!”

我知道,父皇为了保我,只得将我送至最危险的地方,成了皇后的继子,她便再也没有理由杀我了。我也知道,皇后想拿我当傀儡,无条件服从杀母仇人的那种。

这样的日子,我看不到头,像是有意等死,我不吃不喝好几天。

父亲见着便着急,念我性子寡淡,想着给我寻个玩伴,排忧解闷。

9.

她便是这样来到我身边的,在长公主身后探出个脑袋:“你就是太子呀!”

她朝我行礼,牵起了我的手:“地上脏,坐着凉,兮儿带你去玩!”

她的手软乎乎的,我就这样被她带着走出了那个自己幽闭的阴暗小房间。

见到太阳的那一刻我觉得有些刺眼,低头一看她正在回头对我笑,笑靥如花。

那一刻,我觉得,她才是我的太阳。

往后的那段日子,她便一直陪着我,会在我功课时帮我研墨,会同我一起玩乐,伴着我的笛声自在起舞。偶然的对视中,我会意外地在她涟漪的眼睛中看见自己的笑脸。

那日同她午膳,她又看到了我紧锁的眉头,猝不及防地往我嘴里塞了个鸡腿。

“不开心的时候就吃好吃的!能吃是福,吃饭莫过于这世间最幸福的事情了!”

迎上她灿烂的笑容,我有些恍惚,我觉得只要她在我身旁,我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

记得还有一个晚上,我同她在屋檐上赏月,她夸月亮好大好圆,可我不知怎的,触景生情冷不丁来了一句:“可月亮却被黑暗包围,不见得自在。”

旁边的小脑袋摇了摇:“那月亮就要变得更大更圆,把周围的一切黑暗都照亮!”

她总是那么明媚,那我也要振作点,要变强,有能力去击溃一切自己不喜欢的,我这般想着。她的话是激励我走下去的动力,在她走后,我也一直铭记于心。

10.

这些年来,我一边假意充当皇后的好儿子,忍辱负重。一边跟着父皇学好权谋之术,努力当好他的接班人。闲暇之余便会关注她的一切。

对于子期那小子,我是有万般不爽的,不爽他可以和我的兮儿那般亲昵。

不过也好,总归是身旁多了个保护她的,这样,我也可以余出精力对付皇后一党。

可是,他俩竟然舞到了我面前!望着他俩笑嘻嘻地逗着兔子,我捏碎了茶杯。

于是我向父皇绘声绘色地说起那人骑射有多么厉害。

父皇看破不说破:“能有我儿厉害?”

“自是比儿臣稍逊,却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理应谋个官职。”我颔首。

父皇不愧是老谋深算,一下明白了我的意思,给他赐了个最忙的禁军统领。

可是!事情却超出了我的预期!从宫外竟然传来了他俩立下婚约,筹备婚宴的消息。我气极,却又无可奈何,有些许郁郁寡欢。与此同时,我派去的细作传回飞鸽,发现皇后一党的确与辽国暗中勾结!

父子同心,那日晚上,他同我商讨出了个一石二鸟之计。

翌日清晨,父皇亲自敲响他的丧钟,朝我挤眉弄眼:“终于可以当个游手好闲的太上皇咯!”

果然,他一“驾崩”,杨兮的婚事便搁置了,皇后那边也坐不住了。登基大典上非要给自己讨个正座,又大肆册封自己人,几乎布满三庭六部。我也只是笑笑,假意顺从,实则激将,将人的欲望无限放大,再一网打尽。

可我和父皇也未曾料想到竟这么快,啧,被名利迷了眼的人,真不经激。

我还在和父皇一起品茶呢!他们就火急燎赶地过来了。吓得父皇立马起身站在我身后,尖着嗓子装起了太监:“护驾!”

我笑出了声,不料太后看到后恼羞成怒:“小子!死到临头还笑什么!”

我微抿一口茶:“哦?母后不需要我这个傀儡了?”

面前的人笑得癫狂:“呵,那九五至尊,我来当又何妨?”

“是吗?那母后争争看咯。”我起身,理了理身上的黄袍。

“来人啊!将这小子押下去!即日死刑!”太后摆出威严,向手下命令道。

“我看谁敢!”茶杯落盏,众人齐刷刷地跪下,我这位单纯的母后,估计算不到我这些年早把她的手下全换成自己的人了吧。

“你!你们!反了反了!贱人!”她冲上前来便要打我,身后的人急忙将她扯走。

“送太后回宫!” 我扶了扶额,人疯起来可真是聒噪。

消息自然是封锁了的,不然怎么钓到更大的鱼呢?

众人散去,父皇上前,他跟我说,将一切交给他来做了断,毕竟,是他那一辈的事。

“我至死都想为你母亲报仇。那日我得知消息时,皇后挡住了我的去路,她提醒我是她母族将我扶持到帝王之位,是,我那时候忌惮她母族的势力,外戚擅权我却忍气吞声,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很窝囊吧?”我摇了摇头,给他添了一盏新茶,他喝了一口,继续道:“我只得慢慢蓄力,才能为你母妃报仇,如今是时候了。儿啊,是朕对不住你,是朕没有能力保护好你母妃,也让你受委屈了。所以,让朕亲手来结束这一切吧!”他眼中闪着泪花。

11.

所以在得知辽军兵临城下时,我便出了宫,对外宣称京城溃败,将烂摊子甩手交给父皇。

对于皇亲国戚的安置,出于私心,我将将军府同我划在一处。前往破庙的路上,我往自己身上抹了点鹿血,倒真有点儿受伤逃亡的落魄皇帝样儿。

开始令宫人装模作样为我包扎疗养时,她只是怯怯地在旁边看着,后来竟也上前来问我如何。我表面淡淡应着,内心早已乐开了花!

再后来,她的心上人回来了,身后跟着自己的心上人。

这个子期,我早调查清楚了,北凉难民,早就同邻家小妹有了婚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我说阿兮,咱就别插足人家的感情了,回头看看我好吗……

找这个小妹,可费了我好大苦; 逼他去从军,也费了我不少精力,总算让这小两口团圆了。不过我说,这仗也没实打实的动真格,就做做样子演演戏罢了,咋这小将军黑了大几度还整一圈大胡渣子,这下颜值可不只差我十万八千里了啊。

他向我请命时,我还在傻乐乎。

“皇上?”他跪在地上递来疑惑的目光。

我才回过神:“哦!既然大鱼上钩了,那便启程回宫吧!”

“遵命。”他欲退下。

“等等。”我叫住他:“听说你带回一个北凉难民?为何不直接送去难民所?”

他毕恭毕敬地答道:“那是微臣的一故人,理应好生照看着。”

我随意地叩着桌面:“如今将军与盛京郡主婚约尚在,传出去怕落人口舌。”

他倒是坦然:“臣不惧流言蜚语。”

“说实话。”我神色暗了分,又沉声道。

他便跪了:“那人是臣心悦之人,至于郡主,皇上恕罪,”他磕头颔首:“臣并无半点非分之想。”

好家伙,竟然拿朕的阿兮当平步青云的棋子。可我竟实在也生气不起来,压下微弯的嘴角:“行,你先下去吧!”

呵,你不珍惜的,仍然会有人当宝贝一样宠着。

12.

回宫后,父皇递上三个项上人头,皇后、国舅、以及辽国世子。他喜滋滋地又递上辽国的投降书,笑道:“皇上,您可还满意?”

“太上皇属实折煞我了,姜还是老的辣。”行完礼,我又向他竖了个大拇指,开口问道:“父皇可是来讨赏赐的?”

他抚了抚须:“吾儿还是懂我,十樽醉花酿和一车盘缠!”

“朕忙活了大半辈子,终于有机会完成我的云游梦了!”

我又给他安排了两名暗卫,出发那天他着一身素白,像个老道士

“儿啊!”他拉起我的手语重心长道:“可得抓紧点,明年我回来时,要抱上乖孙孙哦!”

我望着他的背影呐呐道:“好像是得抓紧了,好像,阿兮也喜欢白色……”

13.

那日同子期决裂后,暗卫告知我她哭得很伤心,我便什么也顾不上,翻了她的窗。

我帮她掖好被子,坐在她的床沿,仔细端详她的脸。她睡得很乖,脸红扑扑的,还挂着未干的泪痕,我轻轻拭去,那温暖的触感令我不禁耳红。疯了疯了,我估摸着被迷了心智,急忙翻窗而逃。我对她,似乎没什么抵抗力。

所以我等不及了,这次的中秋夜宴我便要将她带到自己身边来。

如我所料,老将军也借着这次机会带她出来散心。

那日便让人在我身旁多添了一席坐,我身着一袭白衣,携了那尘封已久的玉笛。

一入席便瞧见她与对面那两人推杯共饮,丝毫不见那晚凄楚的模样,不愧是朕的好兮儿。

许是我的笑意明显,这尚书见状又开始作妖了,不过今日倒是个神助攻了。

我撇了撇那置身事外的美人儿,随即一句话便吓得她拿不稳茶盏,我起身走向她,正大光明地带着明显目的,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我与她合乐,她起舞弄清影,宛若人间仙子。

一曲舞罢,我递予她那早在我登基时便拟好的圣旨,她疑惑中红了耳根,我扶她上坐,送她去那至尊之位。

大婚那日,十里红妆,皇恩浩荡,我掀开了她的红盖头,她美得不可方物。

“阿兮,你现在还有后悔的余地。”我有些不安,我在赌。

她笑得含羞:“陛下说过的,阿兮是你的了。”

我用力抱住她,我赌赢了,自然也不会让你输。

日子还长,阿兮,我们慢慢来……

番外

我叫团子,这是我母后给我起的名儿,原因是她生我那时嘴里还叼着个糯米团子。

据说那天明明艳阳高照,但宫里的人都感到一阵子寒意,大概是因为我那位不威自怒的父皇吧。听说他在殿外等了许久,听着母后的哀嚎十分焦急,径直把殿外那两根碍眼的大柱子给锤破了,吓得跪了整殿的人,但没人为柱子发声……

大概是因为出生那日折磨了母后那么久,父皇到现在都极少给过我好脸色。母后一边往我嘴里塞糯米团子,一边安慰我说:“你父皇是想把你培养成他的接班人,对待未来帝王肯定要严格一点呀!”

也是,父皇后宫就母后一人,因为我的前车之鉴也不再要孩子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以后就要接替父皇的位置了。

“嗯嗯!我一定好好努力!不辜负父皇和母后的期望!”母后听后开心地又往我嘴里塞了个糯米团子。

同母后一样喜欢吃糯米团子的还有那位穿鹅黄色襦裙的小女孩。

中秋宫宴开始之前母后的肚子就咕咕叫了,父皇见状便吩咐我去御膳房将她爱吃的糯米团子先端过来,我懒得看他俩腻歪,求之不得地逃了出来。

那小家伙就躲在餐桌下,捧着我母后那盘糯米团子享受,我的大声呵斥将她吓了一跳,盘子也掉在了地上。

“嘘!”她连忙将我拉到桌子底下“你也是来偷吃的吗?小心点!宫中戒备森严!”

“我……”我正欲开口教训她。

“别出声!”她捂住我的嘴巴,“有人来了!”

淡淡栀子花香弥漫,我安静了下来。

待人走后,她才收回了手,轻轻拍着自己的胸口叹了叹气:“唔,刚刚好险。”

随即回头看着我:“你也是第一次进宫吗?我父亲告诉我在宫中万事都要当心,你下次可别这么鲁莽了!”

我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开口:“你知道你刚刚吃的是谁的御品吗?”

她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糯米团子,甩宫外的一条街!”

“是皇后娘娘。”我盯着她的眼睛,令我意外的是,没有从中看出一丝畏惧。

“皇后娘娘?国母吗?是我们的母亲对吗?”她眼中有光。

“母亲?”我讶然,母后是我一人的母亲。

“嗯!我的生母在我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不过我的父亲告诉我,我还有一位母亲,皇后娘娘!是我们大家的母亲!”她信誓旦旦地说。

真是笑话,不知是哪位狂妄的大臣教他女儿这些。

我站起身来:“你且先回去吧,我去和皇后娘娘交代。”

我端着御膳房重新做的一盘糯米团子回到宫宴上,便看到那一抹熟悉的鹅黄色。原来那位狂妄的大臣,竟是大将军子期,这么多年一直镇守北疆,今日倒回宫参加晚宴,他偏过头对那小家伙说些什么,看样子像是责斥。

小家伙低着头抿着嘴,倒也不曾看到我,不知为何我有些失落。

从那晚起,我便不自觉地开始关注着小家伙的一切,就连父皇考据我的功课时,我也频频出神。

他看出了我的走神,便正色询问我,瞒不过他的我便也一五一十地向他坦白了。

没想到他却头一回对我喜笑颜开:“我儿长大了呀!怪我怪我,只关注你的功课,竟也忘了我儿也是个适婚年龄的大男儿了!那姑娘是哪家的,父皇给你做主赐婚!”

于是我便看到了父皇向我表演的一场精妙绝伦的川剧变脸。

“不行!绝对不行!谁家的女儿都可以!他子期家的不行!”他连忙摆手,迎着我疑惑的目光叹了叹气。

母后闻讯便来了,她笑得满面春风:“儿子眼光和我一样好!中秋那会儿我便注意到那个小姑娘了!长得古灵精怪的,还一口一个唤我母亲,我心都化了!放心!”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事儿交给我!”

我在殿外等了一炷香时间,他俩才从殿内出来,父皇背手走到我身前,语气一如既往地严肃:“咳,那家伙虽然跟我一直不对付,但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任劳任怨镇守北疆,也算是对大宋,对我有功。你若执意娶他女儿,我也不反对,只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我抬头向母后递去疑惑的目光,她眨巴眨巴眼示意我放心。

我收回目光:“父皇请说。”

“你成婚后便来接手我的位置执政,三年抱俩给我和你母后享享天伦之乐。”

我再次对上母后的眼神,她抿抿嘴,走到我面前语重心长道:“你父皇一直想去云游四海来着,我答应只要同意你的婚事,就陪他出去逛逛。孩子啊,你的幸福是母后我自我牺牲换来的呀!”

我俯身跪下:“母后大恩大德,儿臣铭记于心。谢父皇母后成全!”

大婚后,我和小家伙一起去城门送别父皇母后,他俩着一身素色,宛若一对神仙眷侣。

小家伙递给母后一包糯米团子:“母后!在路上慢慢吃!”

母后笑得一脸灿烂:“好嘞!”随后向马车上的父皇奔去,衣缕飘飘,离我们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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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簌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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