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打不过金人凤便拿个女人出气?你们俩真不愧是一气盟的败类!”月初将糖葫芦扔到一边,冷笑着说道。
虎仙看到月初不气反喜,挥掌便打:“好你个小王八蛋,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鹤仙也立刻跟着袭向月初,三人瞬间战作一团。打斗中,月初顺势捡起地上付澄掉落的佩剑朝两人挥去,两人狼狈闪避,祭出数道灵力。只见一道灵力直冲付澄而去,月初看到,连忙一剑隔开那道剑气。
付澄没想到月初会救自己,惊讶地看向月初,月初冷哼一声喝道:“还不走?!莫不是想坐等渔翁之利?”
付澄听了月初的话,原先的点点感激化作羞恼,再不迟疑,起身快速离开。
月初没了顾忌,一剑快若闪电,剑气所到之处,虎鹤双仙被震倒在地,鲜血喷出,挣扎不起。见两人没了还手之力,月初收了剑式,走上前来,冷酷道:“上次在涂山被你们躲过一劫。这次,爹娘之仇,连带你们追杀我的旧债,都要好好算一算了。”
说罢,他一剑穿透了鹤仙胸膛,鲜血从其伤口涌出,月初脑海中回想着爹娘惨死的情形,抽出剑来,红着眼睛看向虎仙。虎仙满脸恐惧地在地上爬行着,他浑身发抖地向月初求饶道:“月、月初爷爷……当初是我错了,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放过我——”
话未说完,月初一剑便刺向虎仙,剑气如虹,带出朵朵血花,溅上了月初眉眼,他看着两人的尸首,压抑着悲伤,低声道:“爹、娘,我为你们报仇了。”
就在月初情绪激动时,一支利箭穿门而入。月初眼神一变,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利箭刺穿胸膛,突然一道强大光芒自他右手手掌爆出,化作结界挡住了利箭,利箭偏离轨迹落在地上。
月初看着自己的右手,只见掌心的枝蔓图腾隐隐消失,这正是他离开涂山时红红赐予他的护身灵力,他动容地握紧掌心,一个起跳从窗户翻了出去。
门外,神火山庄的弟子们拉弓搭箭,将医馆围了个水泄不通。付魁低声对金人凤说道:“庄主放心,弟子亲眼所见,那小杂种闯进了这个医馆并没有出来。”
金人凤阴鸷一笑,破门而入,可映入眼帘的只有虎鹤双仙倒于血泊中的尸体,并没有看到月初的身影。就在他疑惑时,外面付魁的声音高高响起:“费管家,您怎么来了?”
金人凤脸色一变,面带悲凉地拿起佩剑往这两具尸体上捅了几刀:“小师妹,这么多年,师兄终于为你报仇了!”
话音落下,一位身着灰衣、面色和善的老者走了进来,有些诧异道:“这是怎么回事?”
金人凤恨恨地对费管家道:“当年我好不容易寻到小师妹的下落,正准备将他们一家接回,没想到这两个叛徒竟然抢在我之前找到他们,夺血不成,便杀了他们一家!让我兄妹天人永隔,也让东方家彻底断了血脉,好在今日终于得以手刃仇人,以告慰师妹在天之灵。”
费管家疑惑地看着金人凤道:“慢着,此事不对,老夫今日收到的消息是,有人自称是秦兰二小姐的后人……”
金人凤打断费管家的话道:“这是迷雾阵,金某起初也听的是这个说法,但一时欣喜后,再一想,若是小师妹真有后人,怎会等到十八年后才现身?分明是这两个叛徒为了逃命,故意放出来的假消息。”
费管家有些将信将疑,还想再说什么,就听金人凤继续道:“当年师父去世,神火山庄大乱,秦兰师妹被人迫害,淮竹师妹幸得王权盟主庇护。今日我亲手杀了这两人,也算是替小师妹讨回公道,还请费管家告知盟主,日后就无须再操心神火山庄的事了。”
月初靠在窗外的墙上,悲愤地握紧了拳头,低声暗骂金人凤无耻,可他现在并不是对方的对手,只得悲愤不甘地离去。
红红暗中跟上月初,渐渐显出身形来,陪着他重新来到了秦兰夫妇遇害的地方。两人立于坟前,告慰月初父母的在天之灵。
“我娘曾和我说过,神火山庄里,有一株她出生时便种下的红梅,她一直都心心念念着,想要再回去看上一眼。”
“待将来手刃了金人凤,你就可以带她回去看看了。”红红安慰道。
月初惊讶地看着红红:“你知道我来人族市集是为了报仇?”随即他像是又想起了什么,“不对,你是想用我引出金人凤。你也要对付他?可这些年来神火山庄与涂山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对付金人凤?”
红红避开月初的目光,朝一边走去:“是什么原因你别问,总之我不反对你找金人凤报仇,只是你须得谨慎行事,不得轻敌冒进。金人凤从一个乞儿到如今地位,凭借的不只是修为高深,更是心机深沉,能忍能狠。”
月初点点头,将这番话听进心里:“你说得是。现在我不是金人凤的对手,只有等我足够强大,才能剥去他虚伪的皮!”
红红颔首道:“一时的挫败不算什么,只要你够坚韧,必能达成所愿,现在咱们先回涂山吧。”
“不,我还有事要办!你陪我走一趟。”说罢,月初便牵起红红的手跑了起来。
月光洒落在人族的街市,路上人来人往,两侧商摊绵延,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你赖在人族不走,就是为了来这个市集?”红红问道。
月初面对着红红,倒退着走:“来都来了,就当是陪我故地重游,好不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集市比我小时候繁华多了。”
红红顺着月初的目光打量着周围琳琅满目的摊子、商铺,渐渐也被吸引了,目光不由得流连起来。不一会儿,红红便戴着个小摊上买来的银质狐狸面具,与月初吃起了冰糖葫芦。
月初越逛越有兴致,待再次回头时,却不见红红的身影。他有些急了,快步在人群中寻觅起来,忽地,有人轻拍了拍月初的肩膀。月初一转身,只见一张银质的小狐狸面具出现在面前,红红着一身熟悉的红衣,立于错落的灯火间。
月初轻轻伸手,摘下了这面具,红红的微笑迷蒙了月初的目光,月初慌乱地将面具反戴在自己脸庞上,遮掩住突如其来的情绪。他于面具之后细细地望着红红,拥有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秘密。
涂山花田中,容容站在苦情树旁探查着苦情树的灵力,雅雅则打着哈欠走了过来。
“二姐又去山里巡夜了?你这日日睡不到一个时辰,把涂山护得跟个铁桶一样,姐姐如果知道了肯定很放心。”
“嗐,姐姐不在,我自然得担负起守护涂山的任务。姐姐也快回来了吧?”雅雅露齿一笑问道。
容容点头道:“快了,明天就当回来了。二姐还是回去休息下吧,眼下都青了。”
“哼,都怪月初这小子,连个账都收不好,也不知道姐姐在外头累不累。好了,我去学堂转转了。”雅雅转头招招手,就要往学堂走,“当年姐姐从大魔头手里护下咱们,从那时起我就发誓,只要姐姐想守护的,我拼了命也要替她护好。放心吧,我撑得住!”
容容看着雅雅背着酒壶离去的背影,眼眶一下红了。当年人妖大战后期,满目疮痍,雅雅受了重伤被红红抱在怀里,而发起战争的石姬披着黑色斗篷,就要伸手去把雅雅拽出来:“想要涂山成为妖族最强,这点牺牲算得了什么?”
红红愤怒地对上了石姬的目光,开始质疑她的说法:“这里躺着的是狐族的生命!就是因为你的野心,所以他们赔上了自己的性命!”
这句话让石姬彻底愤怒了,她目光恨恨地扫过红红、雅雅和容容:“人族卑劣,本就该为我妖族取代!你们想背叛我!”
石姬说罢,伸手凝成巨大妖力打向雅雅。红红拼命挡下这招,巨大的灵力相抗让红红的掌心和嘴角满是鲜血。对雅雅和容容,大当家有救命之恩,是整个涂山恢复生机的功臣,所以,她们也要为了红红,守护好涂山和苦情树。
容容看着苦情树的枝条随着微风轻柔地摆动,她欣慰笑了起来:“现在的涂山真好……二姐也能保护涂山了呢。”
与此同时,神火山庄中,付澄正在灯下小心翼翼地擦拭肩上的伤口。木门突然被一把推开,付魁沉着脸走上前,一巴掌将付澄打倒在床上。
“贱人,跟你娘一样只会勾引男人!”付魁恶狠狠地看着付澄冷笑道,“今日在药铺,手下弟子分明看到你与那小子一起对付虎鹤双仙,后来你去哪了?为何知情不报?!”
付澄直起身子,极度愤恨地看着付魁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我若是你,就将这教训人的力气拿来修炼,也免得将来后悔。”
付魁死死地盯着付澄,半晌后冷笑一声:“别以为你修为比我高就得意了,你忘了你体内的千愁泣?今天是你该服解药的日子了吧?乖乖去服侍庄主,再来找我求药吧!”
付澄一愣,屈辱地看着付魁冷笑着离开。片刻后,她纵然再不愿,也站了起来,往金人凤的房中走去。
金人凤伸手抵在付澄的心口,一道殷红顺着金人凤的掌中流入他的体内。金人凤周身洋溢着薄薄的灵力光芒,而付澄的脸色则肉眼可见的越发痛苦。
金人凤看着付澄冷汗淋漓的样子,笑道:“本庄主此刻的心情很好。东方月初虽然没被抓到,但我亲眼看到了他和他体内的灵血,接下来不愁找不到人,你说是不是啊?还有那个王权弘业,我忍了他二十年,让他插手神火山庄的事务,今后我可再不会由着他了。”
付澄痛苦喘息着应道:“是,庄主定能心想事成。”
金人凤笑着笑着,突然冷下脸来:“可本庄主对你不满意!以你的修为,既能近身那小杂种,就不该失手!”说到这,只见他掌间凝力,让付澄痛苦至极,发出难以忍受的呻吟。
而在距离神火山庄不远的一个破庙中,涂山不醉嘴馋地摸了摸身上的酒壶,他咂咂嘴巴,强忍着酒虫,看向不远处的神火山庄,喃喃自语:“等着吧,老狐狸等着看你金人凤到底与谁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