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我又没结过婚。”
安尔岚一愣,意识到这话不对,她不是没结过婚,而是守了三年的活寡。
“那正好,一起探索会很有意思。”
陆炎冬的话像温煦的阳光照进安尔岚的心里,她低声说:
“我会努力的。”
虽然小娇妻的话让陆大少心花怒放,但他怎么舍得她吃苦,陆炎冬柔声道:
“就算不努力也没关系,你只要站在那里等着我,我来努力。”
安尔岚面颊发红,庆幸此时黑暗掩盖自个娇羞的模样。
“你身上的那些旧伤是怎么回事。”
“军人的荣耀。”
她撇撇嘴,心口又闷又疼,不管陆炎冬受伤是为她还是为了军务,她都心疼。
“以后不要拿命去搏,就算是为了我,也不要再受伤。”
陆炎冬目光沉沉,丫头这是在关心他。
千言万语的情话,都比不过这一句。
“好,我答应你。”
陆炎冬含笑,心满意足的催促着安尔岚快睡觉,今夜的‘夫妻夜话’到此结束。
安尔岚闭上眼睛,换了几个姿势熬了一会,又睁开眼。
“睡不着?”床下打地铺的陆炎冬竟也还没睡。
“我想上厕所。”
屋里有尿盆,但应该是邱海用的,而且陆炎冬也在屋内,总不能在屋里上厕所。
陆炎冬坐起,摸过手电筒打开。
“炎冬哥你要陪我去?”
“嗯。”
两人悉悉索索的出了屋,厕所就在屋子另一侧,单独砌起来的小屋子。
厕所没有灯,陆炎冬提着手电筒等在外头,所以安尔岚一点都不害怕。
“邱爷爷跟咱们走了,那他儿子回来怎么办?”
“邱海的儿子并不是亲生,有一年他在山里捡的弃婴,养大后还给他娶了媳妇。邱海其中一个侄子是陆炎冬的战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才知道盘龙村有个看病在行的老中医。
“我觉得邱爷爷不像是会和媳妇做坏事的人。”
安尔岚可不敢把用这事询问邱海,以对方的暴脾气,估计能掀翻屋顶。
“她儿媳妇是产后抑郁,分娩时赶不到上去卫生院,邱海接的产,村里人观念薄,拿这事嚼舌根..”
剩下的陆炎冬不说,安尔岚也能猜到,估计是被村里人说的,再加上产后抑郁,邱海的儿媳妇一时想不开。
产后抑郁真是个可怕的事。
上过厕所一身轻松,她走出厕所,陆炎冬还等在外头,两人一起回屋。
“炎冬哥,你什么时候爱打听八卦拉。”
陆炎冬眉毛一扬,意味深长道:
“因为要讨某人欢心。”
“......”
安尔岚觉得,陆大少追起女人来,真的是很不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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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尔岚三人再回到镇子上时,已经是四天后,去时两手空空,回来时多了个邱海和几大箱医书。
秦春荷听见动静赶忙出门,看见这几个大箱子很吃惊,不是说去请中医,怎么带回了三个箱子。
邱海背着手站在车旁,盯着司机搬箱子,眼睛瞪得和铜铃似得,把这三个箱子当黄金来对待。
“这是我阿妈。”安尔岚介绍道。
秦春荷擦干手,忙笑道:“医生您辛苦。”
邱海‘恩’了声,上上下下的打量秦春荷。
秦春荷有些担忧的看向大女儿,她怎么觉得这中医性格不像好相处的?
邱海心想的是,女儿和妈差别真是大,这么温柔的一个女人,居然能生出那么彪悍的女儿。
安而岚踢邱联盛的画面已经深深的印在邱海的心里。
“把书搬进来。”
邱海傲着踱步进屋,像个军阀大老爷们,一身老式盘扣棉衣棉裤,让形象看起来有些搞笑。
“尔岚,我去买菜招待客人...陆少你想吃什么?”
邱海虽然老,但耳朵灵着呢,一听秦春荷这么恭敬的喊着陆炎冬,心里有些纳闷,又为徒弟的阿妈抱不平。
就算是军人又怎么样,对丈母娘就能嚣张了?!
他在沙发上坐下后,眼睛直往外瞄。
不是故意装高冷,只不过邱海这些年都在山里窝着,不太懂和人打交道,箱子里还放着给徒弟阿妈的见面礼呢,那可是精心挑选了好久的,可是面子上拉不不下来,又做不来热情的样子,只好装傲娇。
在其他人跟着进屋后,邱还炯炯有神的盯着陆炎冬,用眼神控诉他对丈母娘不尊敬!不孝!
正在倒水的秦春荷小声拉过安尔岚,“邱中医在瞪陆少。”
陆炎冬当然知道邱海为什么瞪眼,却能像没事人一样给司机结款。
“邱医生,早知道你们今天回来,我一早就去买好菜。”
“病人不要操劳,年轻人就是要多干活。”
邱海盯着陆炎冬,没看见丈母娘要去买菜,这女婿一点都不积极,赶紧跑腿去买菜!
“不用买了,炎冬哥在路上买好菜了。”
提着两袋菜的安尔岚进屋,这菜是她今早车子路过市场时买的,当时邱海还在睡觉,这么说是为了帮陆炎冬挽回一点在邱中医心里的形象分。
陆炎冬嘴角一勾,丫头越来越有为人妻的风范,都能自觉帮老公挣形象分了。
秦春荷感激的看向陆炎冬:“陆少,很快就能开饭,尔岚,来做下手。”
“不了,我有事回军队一趟。”
正跟着秦春荷提菜进厨房的安尔岚一愣,心里有些不舍。
陆炎冬对沙发上的邱海说道:“拿出真本事治秦姨,偷懒的话我就把你丢进没人知道的山沟沟里。”
秦春荷一出现,刚威胁完人的陆大少又换上温和的表情。
“秦姨,安心养病,丫头很担心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辛苦你了。”
秦春荷笑着点头。
陆炎冬看向安尔岚时,眼里已经全是柔情蜜意。
“我送你。”
安尔岚快步往院子外走,陆炎冬跟上。
院子里,安尔岚的不舍更浓,而且也担心陆炎冬的伤。
“好好照顾自己,这一趟我回队里,可能没那么容易脱身,一有机会就会来看你。”
左右没人,陆炎冬亲密的掐了掐安尔岚的腮帮子,这才离开。
直到看不见人影,安尔岚才恋恋不舍的回屋。
邱海正和秦春荷商量着在院子里开一片小小的地种中药,自用还能卖钱,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
秦春荷性子温和,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温温柔柔的笑着听邱海絮絮叨叨,两人反而像是一家人似得。
安尔岚忍不住想笑。
“那小子对你家挺热心肠的。”
“陆少对谁都是很好的。”
“为什么要叫他陆少,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
秦春荷柔柔一笑。
“主要是大家都这么叫,所以随大流,陆少爷爷也是军人,家境也不错。”
邱海看着安尔岚,眼睛炯炯有神。
“我看不管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勉强能配上这丫头。”
一听这话,安尔岚就知道邱海已经猜到她和陆炎冬并不是夫妻。
秦春荷吓了一跳:“您可千万别乱说,是我家丫头配不上陆少,这话咱们说说可以,千万别让人听去。”
听就听了,有什么不能说的,邱海不懂秦春荷为什么要这么忌讳。虽然陆炎冬那小子狂,但比和自己几个侄子一比,陆炎冬显然是人上人,以后只会更有出息,所以邱海心底还挺看好。
秦春荷解释道:“他们家在我们当地很有声望,我们家配不上的,哪怕陆少真的看上尔岚,我也不会同意她嫁过去。尔岚要是能嫁个老师或者公务员,一辈子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秦春荷的话透露出浓浓母爱,安尔岚始终不发一言,低垂着头。
邱海并不是多嘴的人,而且病人需要保持心情舒畅,看秦春荷的态度,如果知道安尔岚和那小子情投意合,估计受不了,对身体恢复也没有帮助,所以邱海不会主动说那两人的关系,只是在心里叹着一对苦命的鸳鸯。
简单的吃过饭后,邱海给秦春荷把脉,看她的病历表。
秦春荷身体素质太差,生了三个孩子都没好好坐月子,把身体拖垮了,这样的身体素质,要是癌症再复发,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这话不能对病人说,邱海只道先疗养看看情况,等秦春荷回屋休息后才把实情告诉安尔岚。
这话西医曾经也说过,秦春荷落了很多病根,身体太差,之后甚至可能被一场感冒打垮,中西医的看法都是能活几年就是几年。
在路上的这两天,安尔岚专门挑癌症的书来看,书里很多案例都是得了癌症后必死无疑,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安尔岚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虽然很多癌症患者治不了,但也有带癌生活了二三十年的例子,邱海就曾经用中医调理过好几个癌症患者,到现在还活着。
她不仅把希望寄托在中医上,自个也发誓要拼命学医,尽一切努力让秦春荷活得长些。
一晃十多天过去,邱海不仅适应得很好,而且还喜欢上了这个镇子,天一亮就提着小板凳到公园去和其他老人下象棋,要不就是去打太极,其他时间教安尔岚医术,为秦春荷调理,老年生活过得有滋有味。
安尔岚的小吃店已经装修好,但她没空开张。
去盘龙村浪费了一星期的时间,她的学习进度已经落下不少,这几天正拼命的赶功课。
全国知识竞赛当天,一大早,一中要参赛的学生就在校门口集合,学校包了辆大巴车带学生去市里,比赛要两天,因此要在市里过夜。
虽然是周末,但扬天天一大早就来给安尔岚送行,私底下偷偷塞了十块钱。
“小富婆,这是担心我在外面饿死?”安尔岚哭笑不得,心里暖洋洋的。
扬天天豪气冲天,“姑奶奶要包·养你。”
“尔岚。”
钱明一路朝他们小跑,女学生都偷偷看一中最帅的老师。
钱明把安尔岚拉到大巴车另一头,拿出个包装精美的笔盒。
“他给你的,让你加油。”
“帮我谢谢他。”
安尔岚打开笔盒,将沉甸甸的新钢笔握在手里,笑意满满。
排队上车时,安强送安尔晴来集合,这一次安尔晴也跟着一起去市里参加比赛。
安尔晴一边和熟悉的同学打招呼,一边插队站在安尔岚前面,视若无睹的继续和别人聊天。
安尔岚冷冷一笑,跟着上了车。
车子朝着市内出发,安尔岚正准备把扬天天给的钱放好时,发现书包里放着一个小罐子,罐子里全是叠好的纸鹤。
等车的时候她上过厕所,包是让扬天天帮忙拿着的,难怪天天一直催我去走前上趟厕所,原来是有这个‘惊喜’
她扭开盖子,瓶里躺着张纸条。
“都说千纸鹤是成功平安的象征,一百只纸鹤就是对你一百分的信心,考试加油....司秉章。”
“傻瓜。”
安尔岚珍惜的司秉章的纸鹤,陆炎冬的钢笔和安尔晴的钱放在一起。
安尔晴就坐在不远处,看见安尔岚低头微笑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想起刚才来时正好看见体育老师钱明和安尔岚在一起。
怎么男人都喜欢这种货色,她撇撇嘴,心里很嫉妒。她一直希望身边有很多帅气的男人,这是件很威风的事,结果这愿望在最讨厌的安尔岚身上实现了。
“呸,狐狸精,就知道勾引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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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里非常繁荣,作为最先有政策建起来的特区,到处都是车水马龙,高楼大厦,路上的人穿的衣料也很时髦。
大巴车一路开到了教育局。
同学们早就按耐不住,从下车后就叽叽喳喳的四处看,其中大部分学生都没看过这么现代化的大楼呢。
学生里,就属安尔岚最淡定,毕竟国内外都去过好多地方,多先进的建筑都见识过了。
安尔晴路过她身边时,哼笑了句:“土包子,紧张得都不敢抬头么?这估摸是你这辈子最后一次来城里,要多看看。
安尔岚淡淡道:“你家住大海,管这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