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邱海冷冷地扫了一眼凌松，“说多少遍都可以！杀了她，就没有人影响安尔岚高考，我不仅仅要杀了许茹宝，许家另外两个女儿也不会放过。
有她们在，安尔岚过不上安生日子，反正我真的活够了，法官你就铐我走吧，别让小孩子在这里受罪。”说着说着，李邱海眼睛泛着泪光，终于肯和安尔岚对视，目光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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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邱海朝法官伸出双手：“我现在认罪，接受一切的处罚。”
坐在原告席位的许仲华神色复杂的开口：“我不相信你杀人，是不是为安尔岚顶罪。”
李邱海不理许仲华，而是对法官道：“反正我也承认了，凶手就在这里，你们还等什么。”
法官：“老人家，法律讲究的是证据确凿，不是你承认了就要判你有罪。按照护士的口供，安尔岚才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的人，而她也同样具备杀人的动机，在场证明，这件事还需要调查。”
凌松：“法官，我申请再让护士来庭审现场再次口述供词。”
法官：“同意”
在等候护士进来时，庭内，一片寂静。
安尔岚看着李邱海，神情复杂。
可是李邱海只是低头看着双手。
安尔岚一肚子的话要问李邱海、
李邱海似乎是不愿意被安尔岚看到此时的表情，所以就是不看她。
现在在肃穆的法庭上，两个人尽管隔得很近，但却不能说一句话，扰乱庭审现场对两个人没有任何的好处，法官也不会允许。
很快，目击证人又被传唤上了法庭。
凌松凌厉地看着护士：“你进去病房时，死者确实已经死了？”
护士：“我确定，瞳孔已经发散，这是死亡的最直接证明，我从隔壁病房里出来后就看到了虚掩的门，前后只有几分钟。”
“中途没有遇到人？”
“有遇到个同事，聊了几句。”
“聊了多久？”
“大概几分钟。”
“聊什么？”
“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她本来这一次考核过要升值加工资，可最后名额被别人顶替了。”这种事情关系到个人利益，聊起来没完，当时护士只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所以当律师问起时就说只有几分钟。
凌松冷冽地看着护士：“你刚才为什么不说途有同事找你聊天？”
护士被问得有些磕巴：“我以为只要说看到了死者的事情……”
“没有错，当时我也看到她和一个女同事在聊天，我就是趁着那段时间下手的。”李邱海再次向法官伸出双手：“你们怎么还不抓我，我都已经承认了，还困着我孙女干什么。”
“爷爷……？”安尔岚痛心地叫着李邱海。
李邱海神态沧桑，凹陷的眼眶里全是慈爱：“她们太讨厌了，爷爷每次看你跟他们周旋都很心痛，现在好，一劳永逸。
”
安尔岚摇头，不是这样的，她不相信李邱海会杀人。
虽然每一件事都能说得通，不过她就是不相信。
“一审结束”法官突然宣判：
现在由于还找不到那两个警员，只要一天不查清楚为什么当时许茹宝的病房门前没人看守，就一天不能定安尔岚的罪。
而自首者李邱海，自称自己是凶手，作案原因、凶器、时间地点跟案件所发生的，十分吻合。
李邱海也被关押，公安机关要重新调查案件。
李邱海没想到还不能释放安尔岚，急忙问：“凶手已经找到了，为什么还不能释放我孙女？”
安尔岚被警员带着离席位，路过李邱海身边时她声声呼唤：“爷爷，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您这样……”
“我不是为你顶罪，那件事确实是我做的。”李邱海说得坚定。
安尔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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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
早上的庭审到了下午已经见报。
快过年了最怕摊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如今生活事一天比一天好，以前过年才能吃上一顿肉，现在平时也能吃肉，过年更加注重起娱乐活动。
尤其是在大城市，每一年过年都很热闹。
城市的夜晚，是热闹的。
今年是很特殊的一年，因为跨年后就进入了九十年代。
靠近市区的一家酒店，一个女人挎着小包走进了大厅，服务员朝着穿着利索的女人多看了两眼。
这个女人背的包包是名牌，一看就是有钱人。
女人坐电梯上了楼，朝着走廊深处走去，在一间房屋门前敲门。
一个男人开了门，然后侧身让她进去。
女子进来后，把门关上，还不忘落锁。
屋子里还开着窗，对面就是很近的小区楼，女人皱着眉去把窗帘拉上。
她环视了一圈客房，坐在男人对面。
男人坐姿很慵懒，头往后仰着靠着真皮沙发的被垫。
他的双脚搭在茶几上，黑色的皮鞋蹭亮。
“情况怎样？”半晌，男人才轻启薄唇。
听声音，男人肯定过了而立之年，语调很冰冷。
“出了意外，忽然出来个老头要顶嘴，现在压后重审。”女子道。
“老人？谁？”
“她爷爷，也是个中医，不知道是去哪里得了消息自个认罪，供词很贴近。”
“她不能活，想办法，揭穿那个老头是在替她顶罪。”
“我知道，但不简单，那老头没什么背景，让证明他是顶罪的不难，就怕我们出手会被人盯上……”
“谁？”
“陆炎冬，他一直在调查这个案件，我们需要做得非常小心才不会被发现。。”
“阻拦不了也要阻拦。”男子换了个姿势，不给半份周旋的余地说道。。
“要是，真的阻止不了呢？”女子试问。
“如果不能让安尔岚认罪，那么就找个替死鬼，总之不能让别人怀疑到我们身上来。”
女人忧心忡忡，半响才说：“我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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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尔岚从回来后就一直在发呆。
她在梳理今天发生的事情。
同时也担心李邱海，他年纪大，在牢房里肯定睡得不舒服。牢房里是铁床，而李邱海有腰间盘突出，怎么睡?
他们关在不同的监狱。
晚上天气冷，不知道狱警有没有也给老人准备厚被子。
听说关押在里面的人很凶，会不会欺负老人。
爷爷吃了没？吃得好不好？他每天晚上都习惯喝茶才睡的。
还有，是住上了一人一间，还是很多人一起住？
她起初震惊，但听到最后很确定李邱海不是凶手。
李邱海之所以会被关押，是因为他的话和案发时候太吻合
那天，他确实中途离开，这一点问田蓉等人就可有确定……
就算公安机关去餐饮店调查，大家也说不住案发的时候李邱海究竟在哪里。
再去问田蓉和安尔莉，他们只会说李邱海中途回家，但去了哪里不知道……
这么一来，就更加证实李邱海说的，都是真的。
他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去了哪里？
重点是本人不愿意透露，当事人都不说，上哪去查证据？
上辈子，大街小巷都有摄像头，还有天眼系统，人很难犯罪的。
想查一个的行踪，分分钟的事情。
但是现在办案只能靠一点点侦查，还要靠问，侦查手段很有限。
跟当事人认识的不认识的，都问个遍。
李邱海就算到了哪，路人也不一定就有印象。
安尔岚叹气，如果爷爷一直强调自己是凶手，而依旧找不到别的新证据，最后很可能真的会判他有罪。
。
“哐……”
粗重的铁门被推开。
安尔岚抬头看过来，一名女狱警站在门口，对她说：“起立，有人探监。”
安尔岚跟着狱警来到探监室。
陆炎冬。
陆炎冬一直用温柔的眼睛看着她。
安尔岚在他对面坐下：“我可笑不出来，爷爷都要被判刑了。”
陆炎冬看着她：“至少爷爷为我们打开了缺口，拖延了时间。”
安尔岚苦笑：“他会承认杀人都是因为我，偏偏陌生人也就算了，认识爷爷的人都知道他说谎。”
为了一个没有血缘的孙女宁愿放弃生命。
安尔岚真的很感激上苍，她从小缺失的关怀长大了以另一种形式得到了弥补。
爷爷与她，本就没血缘关系，可他倾囊相授医术，现在为了她还承认杀人。
如果真的判李邱海有罪，她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如果，真不能翻案呢？”陆炎冬试问。
“我没有杀人，爷爷没没有杀人，我们都不该被判刑！”安尔岚严厉道：“银针确实是我常用的款式，可是我可以确定，至始至终那包银针都没离开过我。”
“至少有机会接触你银针的人群里，你奶奶可以排除，她还需要你治病，也没有这个胆子害你。”
“那只有一个人可怀疑了，江梅雅！”
“我确实调查过她，可是她有很明显的不在场证据，案发的时候她在千里之外。”
“她可以安排别人去做啊！”安尔岚道。
虽然怀疑是江梅雅，可安尔岚猜不到对方的动机。
两人本来互不相识，而且她还救了江舒，对方有什么理由害她？
难道是……有人怪她治好江舒，所以要置她于死地？
“虽然目前没有任何证据指向她，但我会继续调查，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陆炎冬看着安尔岚的眼睛道。
安尔岚略作思索，半晌，才道：“我一直在怀疑，能够在医院动手，而且还能支开警员的人，肯定手里有点本事，而且现在因为我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才被定罪，那如果我不是最后一个接触许茹宝的人呢？……”
安尔岚眼睛突然一亮，道：“我想到了一个人，她最可疑！！”
陆炎冬浅笑着看着安尔岚：“我也想到一个人，丫头，不知道我们想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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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尔岚这场官司，在全省闹得沸沸扬扬了。
还上了法律专栏，很多人每天都等在收音机前，
本市多年没发生过杀人案件，而且对方身份很特殊，死者的身份也很特殊。
电视上的新闻，也在报道着这件事。
云秀村的村民亲眼看到有警员带走了李兰香。
村民自从挖矿后，很多家庭日渐富裕，有的人还买起了电视，想看电视不用再去村长家了。
吃完饭后，大家就三三两两的到广场上去，一人带了收音机，大家都可以听，要不就是去有电视的村民家里看。
所以，云秀村，所有的村民，都从电视上，看到安尔岚在法庭的样子了。
戴着手铐，穿着囚衣，真的……好狼狈。
云秀村的村民觉得被抓到法庭上都是很丢脸的事情。
有些至始至终都讨厌安尔岚的村民，幸灾乐祸的很开心。
现在村民茶余饭后聊的都是安尔岚，见到村长一家人时眼神都很奇怪。
安尔岚和陆炎冬处对象的，要是真的被判刑，陆家肯定不能要安尔岚。
有些村民心心念念的就是让闺女攀上村长家的几个儿子，现在见安尔岚有被判刑的危险，都喜滋滋的在陆老太面前晃悠，希望自家闺女有机会。
村长和苏稚都去了市里，要呆到审判结束，陆老太腿脚不好留在家里。
这些村民来陪老太看电视，就在旁边，不停地煽风点火，说着安尔岚的坏话。
还说安尔岚这么招黑，本身就有问题，以后要是娶到了家里，肯定家宅不宁，让陆老太要小心。
就算她坐牢，那也是有案底的人，陆家家世清白，何苦招惹这种女人呢。
对于乡下人来说，只要犯罪了，那可就是祖宗都跟着受累，被人瞧不起。
陆老太好不容易勉强接受了安尔岚，又被村民搅合得没了。
再听到村民说的话，她更加觉得，安尔岚真的不适合陆家！
安家的女孩子们就是扫把星，谁黏上谁倒霉。
她有三个孙子，其中两个黏上了安家的女孩子，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安尔晴看着乖巧，结果婚前和男人搅合在一起，婚后不检点，还有个恶毒的妈！
要是再久一点，不是上房揭瓦，弄得全家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