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外面的甲板上这才发现,除了执勤的卫兵之外,还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夜风中,他脱下身上的大氅走过去,轻轻地披在了那纤细的背影上“玉馨!这么晚了还不休息,海风冰冷,一个站在这里,会着凉的,是不是想家了?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我陪着你去看爹娘!”
“去你的!谁稀罕你陪!真不害羞,人家还没有答应要嫁给你呢!”周玉馨娇嗔着小声责备了一句,用手紧了紧背上的大氅,任由秦浩然将自己环抱着,整个人十分慵懒的靠在秦浩然温暖的怀里。
秦浩然哈哈一笑,刚要低下头去亲吻怀中的可人,这才发现,此时的周玉馨竟然面色中透露着隐隐的悲伤,他关心的问道“怎么了?玉馨!脸色看上去这样的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秦浩然一面说着,一面紧张的去摸周玉馨的额头。
周玉馨感受着情郎的关怀和爱意,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开心,但是一想到那件事情,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想对方诉说,秦浩然敏感的感受到了周玉馨内心的矛盾。
他将对方轻轻的转过来,两只手放在周玉馨的肩头上,面对面的看着心上人说道“究竟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有什么不愉快的尽管对我说,让我来为你分担你的忧愁,相信我,你是我毕生的唯一!”
面对着秦浩然清澈明朗的眼眸,周玉馨长叹一声说道“你知道吗?就在我们处理德国政变的时候,大周也发生了一件令人心痛欲绝的事情,我希望你能够坚强的支撑住,要知道,大周将来要有你来统帅,国家不能没有你!亿万黎民百姓不能没有你,我,更不能没有你!我可以失去所有的一切,唯独我的生命中不能没有你的陪伴!”
秦浩然听着看着,他感觉接下来的事情将会令自己那一承受,难道是父皇驾崩了?难道是父皇没有允许自己和周玉馨的婚事?难道是……秦浩然已经不敢想下去了,他的喉头剧烈的动了几下,随即张开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玉馨看着有些焦急的秦浩然哀叹一声说道“就在德国发生军事政变的时候,俄国人突然对大周的北疆进行了武力侵犯,而且……战局对我大周十分不利!”
“你说什么!俄国入侵我方北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你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秦浩然突然怒睁着一双虎目急切的问道“现在情况怎样了!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因为愤怒,两只手不由得加大了力度,只把周玉馨痛的皱起了眉头“啊!你弄疼我了。”
周玉馨皱着眉头却没有挣脱秦浩然的双手,她小声的说道“我也是刚刚知道,今天在准备登船的时候,我从一名报童那里买了一份报纸,本来想在船上烦闷的时候看一下解解闷儿,可是没有想到哈里斯。博格一家人也来到了船上,因为要招呼他们一家人,也就忘记了看报纸的事情,就在刚才,我一个人睡不着,这才拿起了那份报纸,可是我一眼就看到了这个消息,俄国突然侵犯大周北疆,大周戍边的10万大军奋起抵抗,可是……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10大军全军覆没,外蒙古已然全数落入俄国人的控制之中,俄国人并未就此罢休,而是长驱直入,目前俄国人的兵锋直指内蒙!好在大将军费扬古率领20万大军迅速出关北上,在和叶尔阿木德挡住了俄军的脚步,目前双方正在对峙!”
秦浩然听罢,虎目圆睁久久不语,半晌之后悲呼一声“毛熊该死!”噗的喷出一口鲜血,轰然一下跌倒在甲板上,周玉馨慌忙呼救,卫兵连忙将秦浩然抬进了船舱,所有的随行医生对秦浩然进行连夜救治。
大周,北疆,和叶尔阿木德,费扬古行军大帐。
“大将军!这仗可怎么打下去?!既无援兵,又装备不如人,三万骑兵损失一万,20万步军折损6万,就算这样也只是堪堪将俄国人暂时挡住了,要是继续下去,一旦俄国人发动进攻,我方很能坚守十天,皇上的这道军令,实在是无法实现!”说话的是一名身穿战甲,浓眉大眼的年年轻将军。
“没法打也得打!就算是全都战死!也不能让俄国人再前进一步!士兵没了,军官上!军官没了,将军上!将军没了!你我父子二人一起上!就算是俄国人占领我们脚下的土地,也要让他们在这里血流成河!也要让他们的鲜血染红这片祖宗留下来的地方!”费扬古等着一双豹眼,一只斗大的拳头用力的砸在了面前的敌我事态沙盘上。
“可是,父亲!咱们虽然人多势众,可在装备上和俄国人相差也太大了,俄国人的步军可都是洋枪洋炮,骑兵更是人高马大,再看咱们,出了一个火枪营之外,其余都是人手一把牛尾刀,吓唬一些边镇小民还行,真要打起来您也看见了,6万多人,只一个上午就没了,连尸首都收不回来,这样下去还不是要跟外蒙那10万大军一个下场!”费正清有些埋怨的说道“真想不明白,为什么装备精良的国防军不过来跟俄国人死战,却要我们这些人送死!谁知道是不是皇上在借着俄国人来消除我们这些旧部!要真是这样…”
“住口!”费扬古声色俱厉的站了起来,将手中的茶杯摔了一个粉碎“畜生!现在是两军交战!你要是再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来蛊惑军心,老子第一个就宰了你!”
“父亲!”费正清小心的说道“不是孩儿蛊惑军心,也不是孩儿贪生怕死,跟俄国人血战到底儿孩儿绝不后退半步!孩儿只是对于皇上不发救兵有些许怨言!孩儿知错了!父亲息怒!”
费扬古了解自己的这个孩子,十五岁就跟随自己南征北战,前年和英国人一场大战,父子二人更是血染战袍,陷入英军的包围,几经厮杀险些殉国,自然不会怀疑儿子的一片忠心。
“罢了!以后这些话不要再说出口!小心祸从口出!”费扬古在费正清的搀扶下重新坐了下来“唉!不是皇上要见死不救,更不是皇上要假借俄国人来剪除我们,实在是迫不得已啊!想我大周正值多事之秋,外敌虎视眈眈随时想要从我们身上咬一块肥肉,而内部更是贪官横行,逼迫的各地流民生不如死,纷纷暴动造反!这既要出兵抵御外敌入侵,又要重兵剿灭内部流寇!更要驻兵镇守四夷,实在是无可用之兵啊!眼下只能用无数的生命来抵御外强的入侵!朝廷难啊!”
突然一声炮响,紧接着外面就是一阵人荒马乱,炮声一阵阵炸响,费扬古父子连忙跑出帐外,只见遭到炮击的士兵倒了一片,战马啾啾乱叫。
“不要乱!”
“开炮反击!”费扬古一面大声的呼喊着,一面命令传令兵传达自己的命令,传令兵当即朝着瞭望台跑去朝着瞭望台上的士兵大声喊到“打旗语!开炮还击!”
几分钟后,大营后面传来了十几声炮响,费扬古手中仅有的一个炮营的十四门虎蹲炮发出了怒吼,炮弹带着啸叫飞向远方,最终在距离俄军营地一里多远的地方落下,将冰冷的地面砸出了十几个一尺余深的弹坑,费扬古翘着脚尖无奈的吧唧了几下“唉!费了老大力气弄过来的东西,结果根本就够不着人家,真他娘的没劲!”
过了十几分钟,俄军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着太阳的余辉渐渐消逝在远处的天际,费正清走到费扬古身边气恼的说道“父亲!这样下去可不行!从昨天夜里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了,俄国人每隔一段时间就来上这么一手,虽然没打过来,可是兄弟们也全都无法休息啊!只怕到了晚上,就在我们人困马乏的档口,俄国人很可能就会全力杀过来。”
费扬古揉了揉充满血丝的老眼围着面前的沙盘转了几圈“是啊!老毛子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本应该是咱们以逸待劳,可是现在倒好!硬是让他们给整的调了个儿!哼!咱们前几天跟老毛子一场硬仗下来损失是不小,可那也是逼得没办法,现在既然他暂时停了下来,哼!那这一仗究竟怎么打?那就得听老子的安排!不能真让老毛子牵着鼻子走!要论武器装备咱们确实不如人家,可要是论起行军布阵,嘿嘿!老祖宗的法宝比他们国家的人都要多!我估摸着明天俄国人就要发动进攻了,嗯!…这样,你去把彭大力、赵文凯、岳清河还有那个曹变鲛给找过来,老子布置任务了!”
不多时,费扬古的大帐内就挤满人,众人围着沙盘站了一圈,费扬古手拿一根马鞭不时的指指点点,他指着距离俄军最近的一处地域说道“彭大力!现在本帅就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你可不能给老子扯后腿!听见没有!”
一身疙瘩肉的彭大力瓮声瓮气的拍着胸脯说道“大帅!有啥活计只管吩咐!咱老彭啥时候给大帅丢过人!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费扬古嘿嘿一笑说道“这大草原上到处都是地老鼠,它们早就把脚下的大草原全都打通了,我要你也把这片地方给老子挖上成千上百的陷马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