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昭走了一个时辰之后,天界就发生了两件大事情,一件是青离府的司主当众逃婚了,还有一件就是妖魔界的大军兵临天界,慌乱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灭世天劫来了。
众人才恍然,先祖遗留的预言终于成真。
抵抗妖魔对别人来说是件大事,但是对于百花来说,司命醒来了,这才是大事。
窗外的光线似是暗了暗,床上躺着人睫毛却是动了动,不一会,那眼睛便睁开了,露出一双纯洁的眸子来,清亮至极,很是茫然的坐起,看着眼前华服加身,贵气逼人的女子问道“你是谁?”
“我是百花仙子。”
“那我又是谁?”
“你是司命,唤作少卿,我是你的交好。”说着百花掏出了一把扇子,交给司命。
司命温柔一笑,将扇子左看又看突然笑道“这我认得,是我给你的定情信物吗?”
百花望着那清亮的眸子,犹豫了一下,可是心底那份强烈的占有欲占了上风,她点点头,温柔道“你受了很重的伤,都将我忘记了,我好害怕。”
“莫怕,我在。”温柔的回应,很令人安心。
百花眼眶一热,真想将司命紧紧抱在怀里,她觉得从未有过像今日这般深刻、真实的存在感。她在心里默默的说道“即使有一日你醒来会恨我,但是请原谅我的自私吧。”
天帝从密室里出来的那一刹那,身后还跟着南昭,只不过。
“你先回紫府去,莫要让别人拆穿了你的身份。”
“是。”南昭回道,淡淡一笑,转身便走了。
离殇望着南昭走远的背影,叹道“很像,应该出不了差错了。”话音刚落,百花仙子便从门外踏了进来,天帝坐到书桌后面,笑着问道“可醒了?”
百花有些不自在道“是。”
“那就回去吧。”离殇吩咐,百花欲言又止,这才鼓起勇气道“南昭她……。”
“你方才不是看见她走过去了么?就是说说话罢了,你担心什么。”这言语间微微有些不悦,离殇顿了顿又道“既然都狠得下心利用别人了,那就只需要关心自己的死活就好,知道的多了不好。”
“是。”百花就此拜退,司命穿了一袭素色衣衫静静的站立在回廊的两旁,百花有些微微失神,这远远的看去,司命不穿粉衣,不轻佻带笑,尽然不似司命一般。
“你在发什么呆。”柔软的指腹将要摸上自己的脸颊,百花反射性的一缩这才看清眼前的人,才恍然道“没事,有些不舒服罢了。”
司命眉头皱了起来,很是诧异,明明亲密的两人,为什么百花老是不习惯自己碰触,将手放下之后,淡淡道“没事吧,那我们快回去吧。”
说完自己就先走了,百花跟在司命身后,有些懊恼,不知要如何解释自己不能被男人碰触否则性格会大变这件事情,听起来大概很怪异吧。
两人回去的时候,太白金星正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朝着他们点头一笑,便又急急的走了。
司命的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百花疑惑道“怎么了?”
“那人是谁?”
“太白星君,帝君的心腹。怎么了?”
“总觉得那老头不是好人。”
“噗嗤”百花一不小心笑了出来,她觉得现在的司命实在是太可爱了。
“对了,刚才从我身边过去的姑娘是谁?我总觉得,心里面怪怪的。”
百花上前安抚道“没什么,不相熟的人罢了。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司命面上带笑,饶有兴味,那模样就似从前的他回来了,百花接着道“回去再看。”
司命淡笑着点头,望着眼前笑的一脸明媚的女子总觉眼前这人的脸要换成另外一副样子,望得出神,那张越想要看到的脸越来越模糊。
“司命。”回廊之上突然有人唤自己,司命转头,便看到一身广袖红袍的男子朝着自己走来。
百花瞬间将司命挡在自己身后朝着那红衣男子道“司主,你不拜堂成婚怎么出现在这里?”
沈华扬冷眼一瞪,饶过百花直直看向司命道“司命,妖魔突然来袭,急需要神书上的破解之法。”
司命望着眼前的男人半天才想起来,这男人乃是青离府的司主,掌管天地灵脉走向。
马山神色严肃回道“天书放在隐秘之处,还请司主随我走吧。”
沈华扬跟在司命身后,走的时候望着身后的清华殿眸色沉沉,又对百花说了一句话“只要是觉得自己该做的就别后悔。”这话也不知是说给百花听得也还是说给自己听得。
清华殿内,离殇正闭目眼神,太白星君走近来道“帝君,那沈华扬果然在拿到夺魂玉之后就没有娶了云丹。”
“怎么不在天宫门口守着?”离殇淡淡问道。
“呵呵,臣受人所托送来一样东西。”太白将红木盒子拿了出来,盒子一打开一块泛着血光的红色玉佩便映入眼脸,离殇看了一眼,啪的将盒子阖上了。
“这是他亲自交到你受伤让你送过来的?”
“是,他只是说让我给帝君送来,说是有重要用途。”
“呵呵。”离殇冷笑出声,冷面森然,又接着说道“好你个沈华扬,我居然又被你利用了一次。你可真是会算计。”
“帝君。”
离殇一抬手打断了太白星君的话,“东西放下,你走吧。”
“是。”太白星君恭敬的退下,他知道,恐怕事情不妙,这东西送的很不是时候。
空气镜里传出离尤的容颜与离殇的眉眼颇为相似。
“可以动手了。”离殇漠然吩咐。
“大哥,真的半分不能通融吗?”离尤显然有些犹豫,似是很为难的样子。
“如果你想守住离家的天下,也还想认我这个哥哥的话,那你就必须去做。”神色坚定,口中的毫不犹豫让离尤神色一紧,漠然回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空气镜子隐去,离殇重新转动了机关,慢慢走下装饰华丽的地宫,这里荡漾着柔和的气息,纯净的水流之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疏玉,另一个便是南昭。
离殇将夺魂玉掏出,投掷在上空,运用法力夺魂玉发射出迫人的红光将水上的两个人笼罩。
渐渐的两具体魄之上渐渐浮现出两个透明的灵体,一个闪耀若星辰,一个暗淡无光,闪耀的那个是南昭,暗淡的那个则是疏玉。
魂魄被强行剥离是极其痛苦的,南昭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神色痛苦至极,原本将疏玉的魂魄放在南昭体内将养需要将南昭魂魄移开,只需要这具天地灵气孕育的身体即可,但是,离殇却不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南昭与重寒立了丝丝入扣的契约。
这种将魂魄强行脱离之法的巨大痛苦渐渐牵引到韩仲,原本在楼外天和单衣说笑的韩仲突然胸口一痛,全身酸软,他知道南昭肯定是出事情了。
手中的杯子因为这痛苦而被韩仲捏的粉碎,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南昭痛成这个样子,而且,自己只是接受了这痛苦中的一星半点。
移魂之法不可收回,离殇额头上的汗冒了一层,显然是吃力的。
南昭体内原本就不怎么结实的九转金轮此时开始有些松动了。
“韩兄,你无事吧。”单衣担心问道。
“无碍,我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韩仲极其匆忙的告别和单衣商议了半天的事情也就此了了。
韩仲前脚刚走,就有人来报说是楼外天的黑河边界被人清缴,飘渺客栈也被人占领,马上就要朝着楼外天打来了。
单衣听完神色一凛,这人既然能轻而易举的将楼外天的底细摸的如此清楚,肯定是有内奸,就在单衣愁眉不展之时,离尤恰时的出现,穿着墨色的衣衫,多了几分沉稳和冷峻,面上还是带着笑的,但是单衣总觉得有那么一些不怀好意的样子。
那暗淡的魂魄在接近闪耀的魂魄的那一刹那迫不及待的吸附了上去,就像干渴已久的人找到了水源一般,不一会那闪耀的灵体的光芒就没有原先那么炽热了。
离殇慢慢将相互吸附的灵体移入南昭体内,在这一刹那之后,南昭的体内就像一根弦被被崩断了似的,她体内汹涌着的澎湃力量瞬间爆发,可是这股力量并没有像在飘渺客栈时那般造成破坏而是被一道结界笼罩住,就像将水装在瓶子里一般,完全无事。
这股强大的力量将南昭体内一切污秽抹除,经脉完全清洗干净,连带着丝丝入扣的契约,这痛苦的过程让承受了两个人的体魄险些报废,离殇也是看的一脸胆颤心惊。
在一阵抽搐之后,南昭终于平静下来,整个人洋溢着温和纯正的气息,离殇暗自赞叹“这才是天地间最纯正纯净的灵力。”
结界之中南昭睁开了眼睛,一个眸子乃是银色,一个眸子乃是黑色,她坐起身来,望着离殇,连表情都做不相一致。
银色那边完全没有任何表情,黑色那边嘴角耷拉着,望着离殇完全是惊恐的表情,这扭曲的一幕让离殇很是困惑。
“疏玉”离殇开口唤道。
“我不是,我是。”一张嘴里说出了两种答案,一个情绪冷漠,一个感慨万千。
正在天兵天将和妖魔对持之时,韩仲的到来完全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