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食一半,郁司衍便有事先行离开。
池晚则独自一人将肚子填饱后,将杯中剩余君山银针饮完朝着停车场走去。
刚刚走到自己那辆黑色大众前,透过车窗,池晚清楚看见里面坐着一人,看身形不难分辩是女人。
随着她的靠近,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一张轮廓深邃精致,带着点混血的妖媚面庞,“小晚晚,好久不见啊~”
不似郁司衍那如钩子的尾音,驾驶座这女人则像罂粟,钩人上瘾。
池晚睨了她一眼,绕过驾驶位打开副驾驶钻了进去,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道,“你怎么来了?”
那人拢了拢搭在胸前微卷的长发,朝池晚拋着眉眼,“想你了啊,宝贝。难道你不想我吗?”
“苏媚。”
人如其名,像像一只妩媚妖娆的精怪。
这时,池晚降下侧边车窗,任凭凉风扑面而来,揶揄自上到下扫视苏媚一眼,“正经点。”
话音刚落身旁人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放在衣领处,“我很正经的哦,小晚晚。”
瞥了眼池晚身上简单的黑裤白T,苏媚啧啧出声,“白长这么一张精致绝艳的小脸,看看你这打扮,清汤寡水。”
她又颇为失望道,“我还是喜欢你那套红色长裙,热火又娇艳,巨美。”
池晚扭头,视线落在旁边高耸建筑上,淡淡回声,“别失望,你还有机会再看一眼的。”
苏媚扯了扯唇,一点也不被池晚这冷笑话影响,按下车内收纳盒,“里面有送你的礼物,自己拿。”
红色美甲在池晚面前晃了晃,直晃的她眼皮直跳,“你什么时候能够将喜欢涂这么鲜艳美甲的习惯改改?”
“我喜欢的,不想改。”苏媚不以为意,还颇为得意的伸到池晚眼前,五指并拢又松开反反复复。
池晚拍开她的手,将车厢中央的收纳盒拉开,里面放着一个黑色长盒,“什么礼物还需要你包裹的这么严实?”
“N7银枪。”
指尖碰触盒子时顿住,池晚侧眸看她,“送这个,干什么?”
“保护你啊。”苏媚轻描淡写道,“我来之前老头子就告诉我了,最近很多人都在打听你让我告诉你一声,注意安全。”
“你觉得我需要担忧自己的安全吗?”
池晚将银枪拿在手中抚摸把玩,她酷爱各种小型机械,无聊时也会去射击馆玩玩。
“防患于未然,谁让老头子担心你了,嗯,宝贝。”
眉梢轻佻将她的话听进去。
…
下午三点,池晚驱车来到芜城医科大学,将车停好,径直朝着校内走去。
缓步绕过那片人工湖,池晚抿了抿唇角将口袋里的墨镜掏出戴上,隔绝掉周围窥探的目光。
前方湖畔柳树下站着一人,似是在等着她。
池晚微微顿步,掩在墨镜下的双眸微微眯起,前方人轮廓渐渐清晰。
是沈蕊心。
舌尖抵了抵上颚,熟悉池晚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她不耐和烦躁时的小动作,很不起眼。
“姐姐——”
依旧是那我见犹怜的温柔形象,沈蕊心主动上前走进池晚,似乎是想伸手挽住她的手臂。
池晚不动声色向旁边偏了偏身子,拧眉道,“有事说事,别离我这么近。”
言语中尽数是厌恶和疏离。
笑颜瞬间呆滞的沈蕊心,“姐姐,我听说白少爷身体已经痊愈,虽然还要经常吃药,但是不会再动不动晕倒是吗?”
池晚面无表情点头。
“那…姐姐既然白少爷没事了,你们的婚约就不要不作数了吧,毕竟白少爷家世相貌都是顶好的。”
她又道,“你知道吗?有不少千金小姐都很羡慕你了。”
扬了下眉梢,池晚微后唇角盯着沈蕊心面上期待的神色道,“你来找我之前,难道没问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炸在沈蕊心脑海中,噼里啪啦乱七八糟,“什…什么意思?”
“我和白宁轩的婚书已经撕毁,所以我很好奇你们怎么这么急切的想要我和他结婚,哪怕他命不久矣。”
池晚摘下墨镜,清冷的眉眼里划过一抹嘲讽。
果不其然,在池晚的逼视下,沈蕊心慌了神,脸色瞬间苍白,垂在身侧的手轻颤着。
掠过面前这人的小动作,池晚语气冷淡,“你们无非是想找一个人嫁给他,我看你就很合适。”
“我…不知道。”
沈蕊心目光惊愕的注视着池晚,喃喃出声。
“我警告过你,别再来找我。”
池晚侧眸看了眼人工湖面微荡波纹,语气杀伐果断补充道,“以后注意你的称呼,我可没有什么姐姐妹妹。”
“我知道了,姐…”欲脱口而出的话被沈蕊心强制压在喉间,眼睁睁的看着池晚从她身旁走过,直到消失在拐角处。
胸腔怒火翻涌,沈蕊心再也忍受不了一次又一次被池晚嘲讽鄙夷,洁白长裙被紧紧攥着,唇瓣被咬出血迹。
生疼,也无暇顾及。
教授楼二楼,池晚踩着轻快的步子走着,刚才激了沈蕊心一下,她几乎可以确定沈家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秘密是什么,她很感兴趣。
但是她不着急,有的人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的。
“林老。”
敲门进入,池晚就见林老闭目养神坐在椅子上,直到她出现才幽幽睁开混浊的双眸。
“我以为你不会来。”
林老咳嗽两声,接过池晚递过来的温水抿了两口,“今天莫家找上你,你准备怎么办?我看那莫总,不是好糊弄的主。”
池晚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轻笑一声,“找上我和确定我是还不是,这是两回事。”
“既然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就不操心。”
林老沉吟片刻道,“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不过,京城你真不打算去看看?莫少爷的病听说很蹊跷,你就不感兴趣。”
“没兴趣。”
池晚回答的也比较干脆果断,从她语气和神色中也不难看出她对京城没有丝毫向往或者说是欲望。
“您知道我的规矩的,所以,这件事情您不必劝我,没用的。”
静谧室内缓缓响起一声轻叹,似惆怅似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