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峪扶着门,大口喘着气,猩红着眼目光死死锁着我。
我立刻拿起手中装着汤的袋子示意他我的去向,“我去给你买汤了。医生说你得喝养胃的。”
他没有跳过这个话题的意思,“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出去了?”
老实说,我觉得萧峪有些为难人了。
我不过是出去一趟买个汤,他也不想想我这是为了谁。
等我回来还和我大呼小叫,甩脸色给我看。
但我依旧耐着性子顺着这个大怪兽的毛,轻柔细语告诉他:“刚才你睡着了,我不忍叫醒你。”
许是知道自己有些过激,萧峪别过脸去不再看我。
我有些无奈,生病的他娇气的很。
“喂,我给你买了汤。”
背对着我的人,没有反应。
我知道他没有睡着,只好自顾把汤盛好,绕到他面前。
“萧峪,萧总,小女子给你赔不是了,看在我辛辛苦苦跑大老远给你买汤,卖我个面子,喝一点。”
他哼哧一声,目光直视前方,没有看我,依旧没有喝汤的意思。
我暗叹一口气,有钱人都这么难伺候吗?
再次聚齐神,只好换个说辞。
“我错了,以后我去哪,我都告诉你和你报备,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喝口汤好不好?”
我眨巴着眼看向他,要这样还不喝,老娘可真不伺候了。
好在这回他有了反应,伸出手和我拿汤。
萧峪下了台阶,我自然还要给他铺个红毯。
我又调整好他病床角度,拿好小桌板,尽量让他舒舒服服的。
“这还差不多。”
瞧瞧,就算他生病了,这个男人也改不掉的傲娇。
不过他不能吃辣,为什么要勉强自己呢?
明明可以和我说出来,这样不是活受罪吗。
“萧峪,不能吃辣你怎么不早说?”
“我还不是看某个人吃得太开心,不想扫她兴。”
这下我还得感谢他了,谢谢他的良苦用心?
这在我看来就是没有必要!
不喜欢什么为什么不说出来,这样受罪只会增加我的愧疚。
“你不喜欢你就说啊,你看你现在难受的,我也得跟着伺候你。”
这话说完,我立马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萧峪啪地一声把勺子摔在桌上,汤也连带着潵了出来。
“我是为了谁?”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人也要顾着自己。
再说我和他非亲非故,他不必顾及着我开心做这种伤害身体的事。
这让我良心不安,更会引起我不必要的误会和奢想。
“但你没必要这样。”
萧峪把汤推开,“拿走!我不喝!”
王助理说的没错,这个男人脾气古怪,我都做到这份上,他还是不满意。
行,不满意我也不伺候,爱谁照顾谁照顾。
我把汤扔进垃圾桶,收拾好桌子,坐在沙发上。
病房里充斥的只有挂钟滴答声,我两谁也不理谁。
我又没错,凭什么我要主动开口讲话和他低头?
时间过了良久,我注意到他的吊瓶里的药水所剩无几。
这下肯定要开口求我,我心里有些窃喜。
谁知这个男人,话也不说自己从床上艰难起身。
我越看越生气,直到我看到他的手回血——
“你干什么!你给我躺回去!”
我这一声嘶吼让他愣住神,我自己也没想到。
好在起了作用,萧峪躺回床上。
叫了护士来,护士把我好一顿数落。
“家属怎么看护病人的?回血这么多,血都在管子里凝固了,要重新再扎一次。”
“他自己不听话要乱动!”
明明就是萧峪要和我作对,非要逞强。
想到这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叮嘱护士:“护士姐姐,用力给他扎,扎到他听话。”
萧峪似乎是个不怕痛的人,打针也没看到他皱下眉。
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讽刺说:“还挺坚强。”
“也不看看我因为谁躺在这里。”
“你怎么那么较真!我都说了,没让你非陪着我吃。”
“我还不是想要你开心!”
病房再次沉静下来,我和萧峪四目相对。
他自己也没到会脱口而出这样一句话。
萧峪有种奇特的魔力,总能让我的心脏不受控制的跳动。
转而,萧峪打破尴尬。
“我累了,我要休息,你回家吧。”
“好。”
幸好他打破僵局,不然我还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话。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可想到我刚才答应他,我哪里也不去,又回过头对他说着。
“我回家看看团子,有什么事你按铃找护士。”
“外头的汤肯定没家里的营养,我回家给你煲汤,今晚来给你守夜。”
“你乖乖的不要乱走,等我回来。”
萧峪背着我,冷冷地回答。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也不知道是谁我离开一下,和我发那么大的火。”
他气愤地转回身,瞪着我。
我报以微笑,我才不和他计较,“我等会再来。”
这些日子,我算是摸清了萧峪的脾性。
这家伙得顺着他,什么沉静内敛的大总裁形象根本不是他。
接触下来,萧峪和我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完全不同。
他能因为一句话,一件小事和你争论。
争赢了会暗自得意,这难道不是小孩子吗?
不过,不能否认的是,萧峪的细心和沉稳。
很多我没想到的事,他都默默做好放到我面前告诉我结果。
想着想着,很快就到家。
刚进家门,我就看到爷爷正坐在客厅。
“爷爷,您怎么来了?”
爷爷好像等了很久,气呼呼地朝着我说:“你们都去哪里了?给萧峪打电话他不接。”
想到萧峪应该也是要瞒着爷爷,不让他知道。
我只好编造理由搪塞爷爷,让他不要担心。
“爷爷,萧峪肯定是忙,您放心吧。”
“我怎么放心!你们把我大孙子一个人丢在家里,萧峪胡闹,你也跟着胡闹?”
“哎呀,爷爷你就放心吧,阿峪很照顾家里的。”
“你们,咳咳咳咳,要顾着,咳咳咳。”
我轻轻拍打着爷爷的背,给爷爷顺气。
“爷爷,您就别担心了,怎么能一个人从疗养院出来呢,多不安全啊。”
“我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