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
向子师看着厅中一众官吏，开口道：“诸位同僚，昨日袁老开办的那所技校想必大家都已知晓，这所学校虽然不教科举之事，但诸位也都清楚，实际上他们教授的那些工巧之事，对百姓的好处更加明显。
不过目前因为有很多百姓不清楚袁老的名头，所以还有很多人对这所学校不信任，不愿意去报名入学。
故而今天本官需要你们各自带人出去，向这些百姓解释一二，不要因为误会，错过一个好机会。”
听到向子师这话，几名官吏频频点头，但角落里的一个老吏员此时却开口质疑道：“大人，这件事情若是我带人去办，恐怕会弄巧成拙啊。
前些年因为上面交代的那件事情，已经让我等在百姓面前失了信誉，如今在大人的带领下，虽然我们京兆府的名声有所好转，但还是有很多百姓对那件事情记得清楚，若是我等再带人上门，恐怕反而会让百姓心里抵触。”
向子师闻言，不禁陷入了沉默，虽然他担任京兆府府尹才一年半的时间，但对于老吏员所说的那件事情，他也很清楚。
就在这时，有一个吏员闯了进来，他看着向子师恭恭敬敬地说道：“大人，今日又有大批民众出城，前往梅山。”
向子师听着手下吏员的报告，微微一愣，随后问道：“梅山又开始招工了？”
“不是，”
吏员摇了摇头，“大人还记得昨日传出的消息，袁大人开班的那所蓝翔技校吗？这些百姓就是奔着蓝翔技校去的。”
向子师一怔：“昨日不是还没什么百姓参与吗？怎么今天又闹出这么大动静？”
吏员闻言，开口解释道：“今早京城矿业联合凉州矿业放出消息，日后他们招工会优先考虑蓝翔技校毕业的学生，并且会为他们提供勤工俭学的机会，这些百姓听见有京城矿业作保，也就都跑去报名了。”
向子师听到这话，沉默片刻，随后自嘲一笑：“百姓信不过我们这些朝廷官员，但却对一个民间工坊这般信任，真是讽刺。”
听到向子师这话，有吏员突然开口道：“大人，京城矿业和凉州矿业据说都是陛下的产业。”
向子师一愣，随后脸上再度挂出一抹笑容，只不过此时他的笑容中，却没了嘲弄。
……
“陛下，袁校长送来消息，今日京城矿业放出消息后，蓝翔技校已经招满三千人，并且由于报名的人数太多，还扩招了五百人。另外今日入职的教师也多达七十八人，加上之前的那些，人数已经超过两百。”
于洋点了点头：“如此一来，蓝翔技校倒是可以准备开课了。京城矿业的蒙学呢？准备的如何了？”
“沈家主来信说，还需要再过一些时日，因为如今凉山矿业要开设蒙学的消息已经传出，所以为了原定的分批次让蒙童入学的计划已经改变。
沈家主想要将整个蒙学建成完成后，一次性将所有准备入学的蒙童全部收纳，所以前期的准备需要多做一些。”
于洋眉头一皱：“沈家最近遇到了什么麻烦？连修建校舍的钱都拿不出来了？朕之前不是已经让李子杰把香水的份子分给沈家一部分吗？”
于洋问这个问题并不是胡乱猜测，如今京城矿业最不缺的就是土地和人手，只要沈万三在其他地方准备充足，这修建校舍其实是一件很快的事情，但现在沈万三却想要缓缓，这不是在钱上面遇到麻烦，还能是什么？
王宽闻言一笑：“陛下，那香水还没开始卖呢。”
于洋一愣，随即不解地问道：“怎么还没开始卖？这都过去多少天了？就算是想要避开《红楼一梦》的风头，这也早过去了吧？”
“陛下，李侍郎猜到这蓝翔技校是您的手笔，所以他还是想要再等等，等蓝翔技校的风头过去再说。”
于洋：……
敢情症结在这儿呢！
摇了摇头，于洋开口道：“通知子杰，可以让下面的人把香水拿出来卖了，这蓝翔技校和香水的受众又不冲突，哪里有抢风头一说。”
“是，小的这就去通知李侍郎。”
待王宽离开后，于洋轻笑一声：“朕这个大舅哥，可真是有意思。”
……
送走王宽之后，李子杰极为轻松地从工部告假离开，毕竟是工部侍郎，除了方觉之外，在工部也没人管得了他。
再加上工部如今本就清闲，而他主管的又是一个根本不存在的煤炭部，所以他就算是在上值时间离开，也不会耽误什么工作。
李子杰出宫以后，立刻让人给沈万三传信，通知让其正式开始售卖香水。
……
“李侍郎终于同意售卖香水了？”
沈万三得到这个消息后，别提有多高兴了。
早在他从李子杰那里得知香水这一物件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想到香水推出后的火爆景象。
但当时恰逢《红楼一梦》热销，沈万三看过书的内容，知道这本书对女子的吸引力有多大，并且他也清楚那是于洋的生意，所以就将李子杰劝住，让他别去抢于洋的风头。
可好不容易等到《红楼一梦》的热度过去，沈万三准备为香水造势的时候，李子杰又拦住了他，让他不要去抢了蓝翔技校的风头。
拜托，一个是面向平民的学校，一个是面向有钱人家妇人的香水，这两种东西，他们要怎么样才能产生冲突？
虽然争辩无果，但好在，现在他终于可以着手售卖香水了。
“来人，通知之前收购的那间铺子，准备开门营业。另外记得给城里的名角、花魁们，每人送去一小瓶，供她们赏阅。对了，兰花味的香水不能送，这个味道的香水，得等她们自己来店里买。”
沈万三还记得清楚，李子杰曾经告诉过他，李子萱最喜欢这兰花味的香水，而且当初于洋造这样东西的时候，最开始就是用的兰花来做实验。
知晓这一点的沈万三，自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把这个味道的香水给那些青楼女子送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