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于洋和监正在这御书房中商谈之际，大汉之外的地方也是风起云涌。
匈奴，漠北王庭。
如今匈奴大军攻打大汉之际，匈奴的王，单于休屠却留在王庭之中，一点没有动身的想法。
要说起单于休屠，在匈奴中也算是一代传奇人物。
原本他只不过是一个小部落的王，可是短短五年的时间里，他就从那个小部落的王，一步步做到了匈奴单于的位置，并且在他的统治下，匈奴各部的实力都有了明显的提升。
若非如此，此番匈奴也不可能轻易调集十五万大军，前去攻打大汉。
“大相，本王可是听从了你带来的神启，将左右王庭的人都派来试探大汉，希望你的神启不会让本王失望。”
单于休屠看着面前的俊朗男子，神色严肃，站在他面前之人名叫唐吉，乃是一个实打实的汉人。
虽然休屠作为胡人，天生就对汉人怀有戒心，但这个唐吉，却是一个例外。
因为自他成为自己所在部落的王时，唐吉就出现在他身旁，为他出谋划策，帮他在各部落中杀出重围。
如今他之所以能够成为单于，并且做到将整个匈奴基本上统一，也和对方有莫大的干系。
若非如此，他才不会轻信对方带来的所谓的神启。
“这是自然，”
唐吉有着汉人特有的儒雅，他看着休屠，神色恭敬：“在下从天象中已经看出，此时的大汉正在经历一场巨变，若是单于不能抓住这个机会，攻破大汉的关卡。
恐怕日后再也没有任何机会，去享受那一片广袤而又富有的土地。”
听闻唐吉此言，休屠不禁疑问道：“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趁着现在这个时候，直接使出全力攻打大汉，而是要先用东西王庭的力量来试探呢？”
“两个原因。”
唐吉依旧是那副谦和的模样：“大汉不比漠北，那里的富庶是关外不可比拟的。单于莫非是想要在攻入大汉之后，再和其他两位贤王，共分大汉的土地？”
休屠闻言，森然一笑：“自然是不可能，大相你很清楚，若非是如今本王掌握的力量还没把握将他们一并吃下，我早就派人攻打他们了。”
“正是如此。在下明白单于的心意，所以此番既是试探，同时也是为了消耗两大王庭的力量。经此一役，单于就能将这两大王庭收编、整合，如此一来，方能掌控整个关外，从而在一年以后的那场盛宴中，获得最大的利益！”
听了这话，休屠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之前大相说有两点原因，不知道另一点原因是什么？”
唐吉目光转向西边，淡然说道：“在下还有一位好友，如今正在帮单于和西域各国沟通，只有经过今年这一役，西域诸国才会明白，如今的大汉需要单于与他们携手，才能真正攻破。”
休屠一惊：“如今的大汉又变强大了吗？”
“是的。”
唐吉的语气很肯定，“虽然在下不清楚大汉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但这种变化必定存在，而且会让他们变得更加强大。
只不过任何巨变之前，总是要经历一番磨难，对于大汉而言，一年以后的那场战争，就会是天神在他们蜕变之前给予的一场磨难，而单于所率领的勇士们，就会是这场磨难最锋利的刀刃。
此战他们一旦战败，那从此以后，大汉将被单于占据，从此以后，不再有汉人，只会有在天神庇护下无畏的勇士。”
“哈哈哈哈，好！”
休屠大笑一声：“我等既是天神的子民，自当代替天神给予他们责罚！而这富庶的土地，将会是天神给予勇士的报酬！
大相放心，待我攻入大汉之际，必定会将你封为左贤……”
休屠虽然粗鲁，但却也不傻，刚刚他还和唐吉商量着怎么干掉另外两个贤王，此时又说要封唐吉为左贤王，怎么看都不吉利。
脑瓜子一转，他眼前一亮：“到时候本王封你为一字并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唐吉也不推辞，对于休屠这种人，与其委婉拒绝，倒不如坦然接受，如此还能少些猜疑。
“谢过单于。”
……
于洋和监正商谈许久，心中还是有一个疑问久久不能释怀。
“监正，若是如你所言，今年这西域诸国和匈奴都不过是在试探，那他们究竟是在试探什么？
想来你也清楚，如今朕刚掌权不久，若是只是关内之地，朕尚且还能说了算，可镇守边关的四位将军，可还没有听从朕的安排。
如此情况下，就算是朕有什么举措，那西域诸国和匈奴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听见这个疑问，监正淡笑着说道：“陛下，此事臣也不知。臣之前已经说过，这占卜之道并不是无所不能的，臣只能知晓臣应当知晓之事，但不应当知晓的事情，臣不会知晓分毫。”
于洋闻言，不禁有些泄气：“既然如此，那你就说说看，你还知道什么？”
监正摇了摇头：“臣所知晓的，此前已经全部告诉陛下，日后或许臣还会另有所悟，但却不是今日。”
说着，监正补充道：“此前臣曾言，陛下与此前诸多异域者的不同之处，其实在这一点上也有所呈现。
根据历代监正流传下来的文书，臣发现此前诸多监正，都能知晓与异域者有关的诸多信息，但涉及到陛下的信息，臣却难能所获。
此前臣唯一一次获得关于陛下的感悟，也只是在陛下想要借助沈家之力修建城池时，方才有所觉察，故而臣才命人将司天监在那附近的土地全都给陛下送去。
其实当时臣已经做好向陛下坦白一切的准备，只不过不知为何，陛下并没有来问臣。”
于洋闻言一滞，这怎么还成了他的问题？
思索片刻，于洋接着说道：“虽然朕已经相信了你的这番说辞，但这边关之事实在是太过重要，所以朕还会另作安排，以免监正的预测出现失误。”
监正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是那副轻笑的表情：“陛下想要如何做，自便即可。臣今日前来，只是想要将明年敌军来犯的消息告诉陛下，但具体如何来做，却不是臣所能左右的。”
说着，监正神色忽然变得肃穆起来：“不过陛下，臣还有一言。臣知晓此处不是陛下的故土，但如今大汉的百姓却是陛下的子民，所以臣希望陛下能够像一个真正的皇帝一般，庇护大汉的百姓。”
听闻此语，于洋却是轻笑一声：“这话你若是在朕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说与朕听，朕可能不会在意。
但经过这些时间，朕已经认清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即便是你不说这些，朕同样会去做。”
监正闻言，躬身一拜，“如此，臣在这里代那些百姓，谢过陛下。”
面对此礼，于洋并没有闪躲，不过他受的并不是本地土著对一个穿越者行的礼，而是一个君主接受一个臣子所行之礼。
待监正重新站直身体后，于洋思绪忽地一转：“监正既然是通过天象运动来进行占卜，恐怕在数术方面，应该有所造诣吧？这何谓勾股定理，想来监正应该也清楚吧？”
监正一愣，于洋这个话题转移得太快，他一时间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不过随即他便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见到监正点头，于洋顿时笑了，“如此甚好，蓝翔技校朕原本是准备开设一门名叫数学的学科，只不过袁老找到的那些老师，鲜少有精通数学之人，即便是找来一些账房，也只是会打算盘而已。
如今看来，监正或许能够帮朕解决这个问题。”
于洋的思绪跳动有些大，可实际上也不是不能理解。
既然监正已经明说他无法再给于洋提供什么助力，那于洋反倒不如在对方身上找到其他的一些可利用价值。
对于洋而言，相比于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灵的占卜师，一个靠谱数学老师所能带来的收益显然更大！
更何况对于监正而言，在学习了那些现代的数学知识后，说不定他就能将自己的占卜术进化，从最初的一切随缘，到后来可以凭自己心意进行占卜。
反正连占星术都出来了，若是再离谱一点，似乎也不为过吧？
于洋心中思索着，却忽然想到此番西域诸国和匈奴进犯，所能试探出的东西。
就于洋目前所展现出来的种种物品中，有且只有一样东西，能够让这些强大的外敌联合起来进犯大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