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揉了揉鼻子，于洋接着说道：“待会儿需要把这些黏土、石灰石还有铁矿石全部磨碎，然后加水煅烧，其中的火候还得陈工你们自行掌握，朕也只能最后确认一下成品的效果。”
陈工点了点头，“其实这些日子咱们这些工匠也研究过，大概对陛下此前所说有了些构想，待会儿或许能够展现出来。”
“若是如此，就最好不过了。”
花了两天的时间将第一批脱硫的无烟煤制造出来，于洋就迫不及待地找来陈工等人进行水泥的制造。
虽然碍于工艺和生产设备的不足，于洋制造出来的水泥肯定是远不如后代的工业生产水泥。
但在这个时代，于洋也用不着建造高楼大厦，所以这水泥的强度即使是劣质一些，也是无碍。
当于洋将自己所说的关于水泥制造的一切知识讲完之后，陈工等工匠彼此之间又商议了一阵，随后便开始动手。
首先是打磨用的器具，因为于洋需要将那些矿石研磨成渣，所以陈工等人特意打造了几个经过改良的磨槽，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提升研磨的粉碎度。
至于烧煤的炉子也是陈工等人现搭的，增加了入气孔和排气孔的数量。
此时只见另有几个大汉在陈工等人的指挥下，将此前准备好的黏土、石灰石和铁矿石等物，分别放到几个磨槽里进行研磨。
若是其中有难以解决的硬骨头，还得专门挑出来，取铁锤砸碎，然后再放回磨槽当中。
而在这个时候，陈工等人也没有闲着，开始在一旁生火，提前保持窑内温度。
估摸着粉碎的差不多，陈工便一声令下，“来几个人，把碎料倒过来，之前安排的那几个人，快点过来倒水，另外那几个，棍子找好没？过来搅！”
听着陈工的安排，一行人便行动起来，于洋为了不碍事，只得退后几步，给众人腾开一点空间。
而等于洋躲开以后，好几个人便提着水桶，浩浩荡荡地朝着窑上的锅炉而去。
见到这一幕，于洋心中一愣，偏头看向一旁的王宽问道：“没有水车吗？”
“水车？”
王宽闻言也是一愣：“那是什么？”
见王宽这副表情，于洋立刻知晓自己问错了人，有心去问问陈工，但对方现在正忙着，自己也不好打扰，所以只得暂且将心中的疑惑压下。
“若是没有水车的话，这倒是可以运用起来。这玩意技术含量倒是要比水泥低得多，无非就是造一个轮子而已，但若是用于田野灌溉，倒是有不小的用处。”
于洋在心中思索着水车的制造方法，再加上如今这水泥已经进入到熬制阶段，他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干脆寻了个房间，命王宽拿来纸币，开始写写画画。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于洋将桌上的图纸一收，随后看向王宽问道：“水泥做得怎么样了？”
“据说快结束煅烧过程了，不过后面好像还要再冷却重新处理，大概还要几个时辰。”
王宽不懂水泥的制造，所以也就只能将作坊里传来的消息原封不动地转告给于洋。
而于洋听到这个消息，倒也没有太过在意，“那就让他们先继续干着，你去把沈万三找来，朕找他有事。”
“是。”
不多时，沈万三那胖胖的身影便出现在于洋面前，于洋也没墨迹，直接将自己刚画好的图纸交给了他，并且开口问道：“这东西，现在有吗？”
沈万三看着图纸上跟车轱辘一样的东西，迟疑地问道：“陛下，这是一种轮子吗？”
“算是，水车，听说过吗？”
“这……草民听说过马车，牛车，驴车，但这水车草民实在是没听说过。”
于洋闻言眼前一亮：“也就是说如今市面上确实没有这种东西？”
“没有。”
沈万三虽然不是工匠，但在这个产品匮乏的时代，作为最优秀的商人，他还是很清楚一样东西是否存在的。
“好，待会儿你再去给朕找来几个匠人，咱们抓紧时间把这东西制造出来。”
此时沈万三还在细细打量着图纸，听到这话后不禁开口问道：“陛下，这水车到底是何物？为何下方还有一条支柱，如此一来，这车应该如何行走？人又应该坐在哪里呢？”
“呵呵，这不是给人坐的。水车，顾名思义，这是给水打造的车！”
说着，于洋话音一顿，“这东西要是造出来，百姓灌溉农田的速度，至少提升一倍。”
沈万三闻言一惊，随后立刻开口道：“草民这就去找人来。”
寻常人若是对沈万三说这话，他指定不信，但此前于洋已经给他展现过太多神奇的地方，所以现在的他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无条件相信于洋。
……
和沈万三带来的一众匠人商议完水车的事情后，于洋不禁觉得有些头疼。
虽然他现在的身体已经比寻常人好上太多，但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这些日子他在工坊、凉州刺史府、凉山之间来回转，属实是有些吃不消。
见于洋面露疲色，王宽忍不住开口道：“陛下，要不您歇歇吧，水泥工坊那些奴才已经派人在那候着，一旦有消息传来，奴才马上就会知晓。”
“然后呢？”
王宽一愣，“什么然后？”
于洋轻笑一声：“虽然你会在第一时间知晓，但若是朕当时已经睡着的话，想来你会等朕醒来以后，才通知朕把？”
见王宽脸上的尴尬之色，于洋心中的抵触莫名一松：“王伴伴，朕知道你是为了朕好，但实在是朕时间有限。”
王宽原本从于洋这里听到了久违的“王伴伴”三个字，还心中喜悦，但是“时间有限”这四个字，却一下子将他的心给提了起来：“陛下，您……”
“别瞎想，朕身体没事。”看着王宽焦急的表情，于洋无语的同时，也是心生暖意：“主要是因为这凉州城，朕也呆不了太长的时间，算算时间，平定叛乱的消息已经传回京城。
文武百官见到朕许久未归，难道不会催促吗？说不定这两天就会有信传来，若是再过些时日，指不定哪位大臣就会亲自来将朕给‘请’回去。”
王宽闻言轻笑一声：“陛下，其实昨日范相送来的信件就已经提及此事。”
因为此前于洋曾经对他说过，京城传来的信件中若无要事，不必禀告，所以像是催促回京这类事情都是王宽在打理，于洋并不知情。
于洋一愣，随后笑着说道：“你看看，朕说什么来着？”
说着，于洋笑容一敛：“可是你看看这凉州城，虽然看上去已经比前些日子好了很多，但这还不够。朕希望能在朕离开之前，看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凉州，朕希望能多替朕的子民做一些事情。
别看现在朕的各项命令都能很顺利的下发，可若是等到朕回到那京城之中，这地方上的事情朕就算是想管，也不会有那么容易。”
王宽脸色一变：“陛下，您……”
“不用解释，不用说奉承话，朕都明白。”
朝令难出中枢，更难出京城，这一个道理于洋早就清楚。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朝堂就一定有多么的黑暗。
只是受时代局限，百姓大多目不识丁，那朝廷下发的各项命令，自然只得让地方官吏代为传达。
可这如何传达，朝那个方向传达，这可就不是于洋或者是那朝上衮衮诸公所能控制的。
所以于洋倒不如干脆一些，趁着自己还在凉州城中，多做一些事情，以免回了京城，鞭长莫及。
正当于洋思索时，有侍卫进来汇报道：“陛下，京城来人了。”
于洋眉头一挑，“招他们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