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谢南渊如何歪缠,沈琼华就是不松口。
眼看再过一会儿天就要亮了。
为了沈琼华的名声着想,谢南渊只能打道回府。
经历了这一遭,沈琼华躺在床榻上很快就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了。
“小姐?小姐?”芍药在一旁轻声唤着。
沈琼华缓缓坐起身,只觉得头昏脑涨的。
都怪谢南渊,昨晚一直赖着不肯走,害得她今早起不来。
沈琼华一边揉着自己酸胀的太阳穴,一边问道:“什么时辰了?”
芍药道:“已经巳时了,瑞王殿下派来的媒人和荣王妃已经进府了,夫人与她们在前厅交谈。”
沈琼华揉捏的手指一顿。
竟这么晚了?
好在长辈们谈婚事,她作为当事人不用出面,不然耽搁了时辰,岂不是失礼了。
“谈了多久了?”沈琼华问道。
芍药想了想,道:“约莫有半个时辰了。”
这么久……
沈琼华点点头,心里涌出一丝丝紧张,不过面上还是端的一派云淡风轻。
起身由芍药伺候着洗漱。
今日不用她出面,沈琼华便与往常一样挑了一件家常舒适的衣裳,随意梳了一个发髻,便坐下开始用早膳。
沈琼华用着早膳,脑中却一直想着昨晚的场景,突然,她进食的动作一顿,两根秀眉微微蹙起。
一双清澈水润的眸子微微抬起,巡视着屋内的东西,随即蹙得愈紧了。
怎么回事?
她总觉得她忘记了一件事?
可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会是什么呢?
忽然,沈琼华脑中灵光一闪,眉眼顿时舒展。
啊,她想起来了。
希瑶那日缠着她,问她谢南渊来沈家提亲的日子,声称也要来把把关,凑一凑这个热闹。
若是希瑶来了沈家,必定是会来她院中的。
可眼下不见她的踪影,难不成她看自己还睡着,直接去前头了?
这般想着,沈琼华就看向了芍药,问道:“平宁郡主可也去前厅了?”
芍药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惊呼一声,“哎呀!”
她手握成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道:“奴婢忘记跟小姐您说了,平宁郡主今日一早派人来府中说今日怕是来不了了。”
“说是平宁郡主昨日不知晓吃坏了什么,从昨儿傍晚开始就一直出虚恭,拉了一晚上呢,现在腹中还不舒服着呢。”
“什么!”沈琼华诧异道。
拉了一晚上?
“她人没事吧?”
芍药迟疑道:“应当是已经无事了吧,奴婢看那被差来送口信的小厮也不是特别焦急的样子。”
听芍药这样说,沈琼华这才松了一口气,打算晚些时候再去探望洛希瑶。
沈琼华用完早膳,便在房内看账薄,一边等着前厅的消息。
好在也没有让她等太久,约莫又过了半个时辰,媒人和荣王妃就离开了沈府。
据说离开的时候,各个都是眉开眼笑,喜上眉梢的。
沈琼华听到这个消息,提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下了。
虽说她知晓阿娘是赞成这门婚事的,可是事情一日未定,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变化。
沈琼华这里刚松口气,林婉茹便带着人来了沈琼华的屋子。
“阿娘~~”沈琼华挽着林婉茹的衣袖撒娇,难得露出几分小女儿情态。
林婉茹抚摸着沈琼华姣好的面颊,笑着道:“瑞王殿下派来的媒人和荣王妃都已经送走了,你就不想知晓娘与她们谈得怎么样?”
沈琼华微微低头,用脸颊蹭了蹭林婉茹的掌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的婚事自然是由阿娘做主的。”
“阿娘若是不乐意,便是拒了又有何妨,女儿都听娘的,娘让我嫁谁我就嫁谁。”
林婉茹听到这话,不禁失笑,抚摸的动作改为揉捏,道:“哎呦,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说的倒是好听啊,什么时候跟阿逸学的这哄人的本事?”
“你别以为娘没看到,甘草躲在柱子后面探头探脑的,你便是已经得到消息了吧?”
沈琼华神色微微一僵,着人去打探是一回事,被抓包了又是另一回事。
脸上的红晕不禁又深了几分,“娘——”
林婉茹轻轻拍了拍沈琼华的手,笑容很是真切,“今日荣王妃与媒人一道前来,态度和缓,言语之间对你颇为赞赏,她能有如此态度,可见瑞王对你的看重,娘也算是放心了。”
“待将你的婚事定下,你出了阁,成了别家新妇,这沈府……怕是就要更冷清了。”
说着说着,林婉茹的情绪不禁有些低落。
沈琼华见状,连忙道:“哪有这么快,我还准备在娘身边多待个两三年再嫁人呢。”
林婉茹闻言,低落的情绪瞬间一扫而空,失笑道:“傻孩子,哪能等那么久,即便是阿娘想多留你几年,只怕是瑞王殿下还不肯呢。”
林婉茹也是从年少时过来的,多少能猜到几分。
瑞王若是愿意等那么久,也不会才跟华姐儿袒露心意,就急匆匆地上门提亲了。
不过这也侧面证明,瑞王十分心悦华姐儿。
沈琼华有恃无恐道:“不会的,就让他等着,什么时候娘舍得我了,我再出嫁。”
听着这幼稚的语气,林婉茹失笑,伸手摸了摸沈琼华的头顶,道:“傻姑娘,瞎说净!”
……
却说谢南渊这边从媒人和荣王妃那得到了沈家同意的结果,当即便揣着怀中的圣旨进了宫。
不过半个时辰,李顺全便捧着新出炉的圣旨离开太极宫,来到了沈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嘉林县主沈琼华,柔嘉成性,淑慎其仪,齐庄知礼,秀外慧中。朕之皇三子谢南渊,英勇善战,才学出众,正值婚娶之龄。
兹特敕封尔为正一品瑞王妃,许配给皇三子,掌内府之权,结秦晋之好。一切礼仪,交由礼部操办,择良辰完婚,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