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荟如心里有愧，也很纠结。
她的处境就像是一条被卡在石缝里的鱼，虽然不用担心生存的问题，但却进退不得压抑而痛苦。
刘荟如不想让女儿难受，但也无法不直面自己的生活。
“行了，我吃饱了，这段时间公司有点忙，我应该没多少时间来看你，想吃酸粉了就去旁边那家店买，随时都有。”井岚话里有话的说完，就转身离开了老房子，留下刘荟如一个人表情纠结。
一直到凌晨十一点多，井岚才回到家，开门坐在熟悉的沙发上，她下意识的从柜子里摸出一瓶红酒，犹豫了片刻，还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第二天，陈文已经开始招聘新员工，虽然蓝墨的实力跟天宇还有很大的差距，但随着大富春账号的平稳发展，蓝墨在圈子里也渐渐有了一些知名度。
所以招聘就显得很顺利，陈文昨天下午才发了招聘广告，今天一早就有好几个人打电话联系，其中甚至还有一个名气不小的摄影师。
在点阅圈子里，摄影师是个很特殊的行业，尤其是个人经营的账号，摄影师的权重更大。
摄影师的拍摄手法画面处理节奏把控，很大程度上决定着视频内容的质量高低，进而也就直接影响到账号的发展。所以，很多个人经营的账号，摄影师和账号所有人都是捆绑在一起的，摄影师的分红比例也很高。有时候碰到一个很厉害的摄影师，摄影师的利润分成甚至比账号所有人还要高。
这当然是市场决定的，伴随着点阅之类的短视频平台对视频内容得要求越来越高，重视程度越来越高，摄影师的身价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的状态。
而随着平台的升级，越来越多的摄影师找到了更快捷的晋升方法，那就是跟账号捆绑。
拿天宇来说，有几乎一半的摄影师在天宇是没有工资的，只拿项目分红。碰上一个好的视频项目，摄影师有时候还要自带设备，自己掏钱投资，以分到更多的利润分成。
当然了，这种事情完全取决于一个摄影师的商业眼界。项目能不能赚钱，能赚多少钱，他自己能拿到多少分成比例，这都取决于账号未来的盈利情况。
虽然仅仅几个月的时间过去，竟然已经有摄影师开始选择跟蓝墨捆绑。
刚开始有两个知名度不高的摄影师，拍摄时间虽然不短，但手上都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项目作品。所以面对他们想要捆绑的想法，陈文就自然而然的选择了拒绝。
知道十点多，一个名气不小的摄影师提出要跟蓝墨捆绑，陈文才把事情告诉给了莫小雨。
一开始，莫小雨还是挺愿意的，毕竟从一个专业运营的角度上讲，老锦荣项目能不能成功都没有十足的把握。选择捆绑的方式，不但能节省一笔不小的前期开支，还能激发摄影师的创作激情，这显然是更合适的。
莫小雨正准备跟对方联系见面的时候，陈文突然叫停，随后将莫小雨领导电脑面前，看起了这个人的履历。
对方的工作经验很丰富，先后在几个实力很强的点阅工作室工作过，成绩也还算不错。但陈文特地指了指履历中的一个公司名字，莫小雨这才明白了陈文的意思。
这个摄影师在天宇工作过，而且刚刚离职不久。
一提到天宇，莫小雨整个人就觉得头大，几次掰手腕较量，蓝墨都不是天宇的对手。靳天宇这个人的处事方式，也让莫小雨很介意。
甚至于有段时间，莫小雨也怀疑靳天宇在蓝墨安插了什么间谍，她也怀疑一直对老字号品牌呆货没有任何兴趣的天宇，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项目方案还施行的。
莫小雨留了个心眼，在正式见面之前先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当问起天宇的时候，对方并没有显的局促，而且也丝毫不避讳自己曾经在天宇做过摄影师。当听到莫小雨说起蓝墨跟天宇的恩怨时，对方明显愣了愣，随后才说道：“天宇是天宇，我是我，您如果不想用我的话，可以直说。”
事实上，这个摄影师还真就是靳天宇故意安排的。
他想过让摄影师重新弄履历，躲开天宇，但知道一旦被蓝墨的人查到，一切都无法进行，干脆直接让摄影师明确自己在天宇工作过，这样反倒更容易赢得莫小雨的信任。
而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就是靳天宇并没有完全放弃老字号品牌直播的整体项目。
他的暗线在蓝墨神出鬼没，加上摄影师参与，只要蓝墨稍有起色，他就可以迅速重启项目，借助蓝墨成熟的项目方案和内容定位，抢占这块市场。
让别人给自己做嫁衣，这一招的确有点断子绝孙的意思。
果然，对方的坦诚很快赢得了莫小雨的信任，约定后天见面面谈。
中午的时候，莫小雨特地问了赵志，认不认识这个摄影师。
赵志叹气道：“我回文集才几个月，文集圈子里的摄影师我也没认识几个，实在不放心的话就换一个好了，文集不缺摄影师。”
显然，靳天宇把所有情况都考虑到了，但凡蓝墨有一个在文集圈子里混的摄影师，他们想了解这个摄影师的情况，也不会太困难。
靳天宇之所会这么打算，跟大富春也有脱不了的干洗。
前段时间，靳天宇还是在一个点阅工作室的座谈会上听友商公司的领导提起了大富春，这才有意看起了大富春的各项数据。
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的把经验丰富的靳天宇吓了一跳。
仅仅用了三个多月的时间，蓝墨竟然给大富春做除了日销上千的业绩，每天的直播销售额都稳定字十万左右，火里也在三万左右。
对于一个即将破产的老字号品牌来说，这种改变显然是巨大的。
在对大富春的数据进行了几天 研究之后，靳天宇很快想到了从蓝墨手中撬走大富春这个大客户。
靳天宇很有自信，因为他相信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而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无论是在资源实力还是渠道影响力上，蓝墨这个小公司都根本不是天宇的对手。
只不过，靳天宇忽略了一个现实，对于经历过这么多的莫华来说，他本就对钱财没有太多奢求，相比盈利的模式，更愿意相信人的力量。
这就导致，即便靳天宇三天两头的往大富春去跟莫华谈合作的事情，都没有任何有意义的进展。
即便靳天宇把分成压的很低，甚至把资源调用这些细节问题也都写进了合同里，莫华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第五天的时候，两人再见面，莫华才告诉靳天宇他是莫小雨的哥哥，就算没有这层关系，他也会选择蓝墨而不是天宇。
靳天宇再度感觉自己被别人戏耍了，而几乎每次，这种戏耍都会跟蓝墨有关，跟井岚有关，甚至跟莫小雨有关。
在连续观察了大富春的数据几天之后，靳天宇也意识到了老字号品牌带货在点阅平台上的可行性。随后，靳天宇就想到了安插摄影师这一招，只要能窃取到足够多的信息，只要能拿到蓝墨成熟的项目方案和内容定位，靳天宇就可以轻易的抢走蓝墨的项目，率先拿下这块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