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来历不明的异兽
彭小伊2025-03-12 20:033,695

  密须是七国之中国力最弱、疆域最小一国,境内土地也不怎么肥沃,百姓普遍较穷,好在历代密须王都是勤政爱民的君主,不管来密须经商还是定居的人幸福指数都比较高。因此,密须靠着良好的君民凝聚力,在七国鼎立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然而这几年,密须也不太平了,除了肆虐的饕鬄带来的伤害,不知为何气候都变了,农民收成不好,越来越无法填饱肚子。而现任密须王刘政不仅没有体恤民情,想办法改善问题,反而不似过去那般爱民如子了。渐渐地,民间开始怨声载道,可刘政好像听不见、看不到民间的疾苦,整天在宫里过他的舒服日子,对百姓爱答不理。要不是此次饕鬄确实没人能镇住,影响到了王公贵族的生活,刘政恐怕还懒得派人去殇周求援呢。

  密须有个传闻非常可怕的地方叫寒山谷,这里地形复杂,险象环生,却是密须的交通要道。自从密须发现有妖怪出没后,已经极少有人再从这里过了,大家都怕妖怪藏匿与此,偷袭伤人。于是,这寒山谷变愈发显得神秘可怕起来。

  这天,寒山谷外飞沙走石,天地笼罩在漫天乱舞的黄沙之中。凌冽的冷风从山上刮下许多枯枝败叶,掺着从地上卷起的粗糙沙砺,一齐划过人裸露的皮肤,留下道道长短不一的血印。

  距离谷口百來步远处,一只戎装整齐的军队正努力顶着风沙向山谷口接近。士兵高举着的军旗上面,苍劲有力的“秦”字,威风凛凛地展示着大军的身份——这便是刚在大梁灭了饕鬄的秦家军。

  从大梁出来,秦家军本准备班师回朝,在快到殇周边境的时候,范千乘忽然拉住秦云,说大王有密令,命秦云即刻带兵前去密须剿灭饕鬄。

  秦云疑惑,这还没回去呢,大王的密令从哪里来的?范千乘将手指含在口中吹了个口哨,天空中飞来一只可爱的鸽子停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去大梁之前大王赐的信鸽,前几天我将它放回去报信,它又带回了大王的密令。”

  范千乘说完,拿出一小张绢,齐泽接过看了,告诉秦云确实是大王的亲笔手谕。秦云看了看地图,下令秦家军往密须进发。

  进入密须,只见一路上十分荒凉,庄稼干旱,植被稀疏,有人费力地在挖井。齐泽边走边感叹:“密须跟我们是邻国,我此前来过,景色宜人,为何现在竟这般荒凉?”

  他再看看远处的河流,河水都快见底了,他奇怪地问周游:“饕鬄还有这本事?”

  周游摇头道:“当然没有,看来这密须大旱起码有几年了。”

  范千乘接过话:“但是密须并没有灾民流入我殇周,证明密须王对百姓的救助还是做得不错的。”

  密须国山地颇多,都城坐落在群山环抱之中。眼下他们还要走过几个山谷才能见到来接应的密须军。进入山区后,风沙越来越大了,齐泽虚着一只眼睛,给秦云指着前面的路:“前面这个山谷叫寒山谷,照目前天气来看,进入谷中风沙会更大。”

  此时马背上的秦云左手握着马缰绳,右手搭在眼眶上,试图遮挡一部分扎人的沙砺。他身上砖红色的披风在大梁大战饕鬄的时候弄得有些破旧了,还褪了色,上面不均匀地分布着大小不一的窟窿。披风在狂风中乱舞着,将秦云身上布满饕鬄爪痕的甲胄暴露在风沙之中。

  这风吹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秦云下令让大军用布或头巾遮住口鼻抓紧时间通过寒山谷,在天黑前找到接应的密须军。

  “据传说,这寒山谷每逢六月必刮异风,谷中异象环生,人马无法站立,更别说通行,若是强行进入,末将恐怕……要不我们还是另找路绕过去吧!”

  齐泽眯着一只进了沙的眼,转脸劝着秦云。

  秦云看了看天,一扯缰绳道:“不!本将军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这风沙虽大,但尚可承受,就算再猛一些,也应该能够撑得过去,否则天黑前到不了密须的接应地点。这山里好藏野兽,万一碰上饕鬄,才是麻烦。”

  “是,将军!”

  听秦云如此有信心,齐泽自然也不在话下,对着身后大军果断下令:“众将士听令,快速前进,穿过山谷!”

  “是!”

  大军一声整齐激昂的回答,大步跟着秦云向谷中行去。

  进入山谷,风沙越发猛烈。从谷中刮出来的风,凌冽得像冰刀一般。人每行一步都有要被风撕裂了的感觉。士兵们取下头巾遮住口鼻,逆风艰难地迈着步子前行。

  话说这谷里的天气确实怪异,大军进谷之时还是青天白日,进谷之后天色便极速暗淡下来。还未行到三分之一,天色已经暗得像黑夜,几乎看不清前路。不过幸运的是,那怪风也随着天黑骤然停止了。

  这异象让人摸不着北,连见识多广的范千乘和周游,也一时半会看不出门道。看不见前路,大军不敢冒然前行,齐泽命人在附近找些木棍来点火把。

  几个士兵分头去寻,可人走出还没几步,大队前方就突然腾起一股耀眼的光,将整个山谷照得火红炽热。

  众人抬头向谷顶望去:只见狭窄的山谷上空覆盖着一只巨大的“眼睛”状物体。那眼睛没有眼皮,不停地往下渗着血水,跟小瀑布似的往山谷里淌。大军躲避不及,乱作一团,很多人被从头到脚浇了满身腥臭的血。

  “保护将军!”

  齐泽一声大吼,抽出腰间长剑,一勒马,横挡在秦云面前。

  “保护周先生和范先生!”秦云也是一声吼。

  听到命令,还在东倒西歪的士兵们跌跌撞撞地跑过来,举起武器围在秦云身边,将周游和范千乘挡在身后。谷顶那只流血的眼睛则开始往这边移动。

  “将军,你带两位先生和众弟兄先撤出山谷!”

  秦云正要张弓搭箭射那只血眼,齐泽拦住他要他以大局为重,这里他来应付。秦云看着齐泽,齐泽郑重地点头示意他快走。不便多留,秦云赶紧护着周游,喊了声“驾”,带着众人往前冲去。

  那血眼迅速移动起来,令人作呕的浓稠血水溅在众人脸上、手上,像硫酸一样烫得士兵们惨叫声连连。

  齐泽一勒马,昂首独立于谷中,默数了一下血眼移动的速度,再取下挂在马鞍上的弓箭,待到血眼快要到其头顶,立刻拉满弓弦对准头上血眼。

  近了,更近了,血水不断溅在齐泽身上,虽灼人的疼痛,他却无比沉着。当血眼移动到他等待的最佳射击位置时,他一松弓弦,利箭嗖地脱弦而出,直刺血眼中心!

  立刻,那血眼剧烈地颤抖起来,浓浓的血水从中箭的伤口中喷涌而出。这喷溅的血水,让齐泽的马受了惊。那马一仰脖子,前蹄抬了起来,嘶鸣着将他甩下了马背,自己往谷口狂奔起来。顾不上疼痛,齐泽从地上一跃而起,再次张弓搭箭,对着血眼连射数箭。终于,那血眼抽搐了几下之后,焉成一张皱巴巴的皮,挂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

  齐泽长吁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弓箭,借着头顶微弱的天光大致看了下身上的伤,跟着风吹过来的方向,他蹒跚着摸出了寒山谷。

  当他一出谷,眼前竟然一阵刺亮!原来谷外还是一片青天白日,跟进来时候的天色没有两样。还没来得及奇怪这诡异的天气,不远处就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接应他的人马停在了跟前。

  “将军和周先生他们呢?”齐泽吃力地问到。

  “他们无恙,齐副将你没事吧?”士兵连忙扶住就快晕倒的齐泽。

  “将军安好就行。”

  本来还想硬挺一下的,结果讲完这句话,齐泽就瘫了下去。士兵七手八脚将他扶上马背趴好,一行人快马加鞭绝尘而去。

  离寒山谷五、六里地的地方,密须军已经接应到了秦家军,众人正焦急地等待齐泽归来。听见马蹄声,秦云赶紧跑到路口,看到满身伤痕的齐泽被抬下马,他连忙叫来医师为齐泽治疗。

  经过秦云身边时,齐泽费劲地抬手拉住他:“谷中那妖已灭,将军放心。”

  秦云握了握齐泽的手不住点头,叫他好好休息。

  周游和范千乘也过来看齐泽,见他那一身的伤,两人都皱着眉头感叹:齐副将真是太勇猛了!

  虽然不知道这古怪的血眼是什么来头,滴下来的血水为何如此致命,但好在周游身上有些药能治烧伤烫伤。在进密须城的路上,周游和范千乘在马车上抓紧为齐泽上药。  

  天擦黑的时候,大军终于来到城中驿馆下榻。齐泽由于重伤,一直高烧昏睡,密须将领季舒玄带来宫中的医官为他诊治。

  医官细细地检查着齐泽,季舒玄大气不敢出一口,寒山谷爱刮大风是不错,但是避开刮风的天,从那过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关于怪物什么的,传是传得神神叨叨,可密须的人谁也没真的见过。密须向来畏惧殇周,此番求助,饕鬄的影子还没碰到,就先伤了人家的将领,季舒玄生怕殇周王责怪。

  战战兢兢地在一旁守了半宿,直到医官说齐泽无大碍,开了方子给下人去煎药,季舒玄悬着的心才落了下来。他小心翼翼地问秦云:“秦将军,那谷中怪物,可、可有头绪?”

  秦云摇摇头:“连逍遥子周先生,和我的军师范先生这样见多识广的前辈都认不出来。你们密须除了饕鬄,没有见过其他凶兽了吗?”

  季舒玄肯定地答到:“真没有,这什么血眼,还是头一回听说。”

  这时周游过来加入了谈话:“二位将军,以老道所见,此怪物并非饕鬄那样的上古异兽,它没有生命气息,倒像是某种人为的邪术所生,伤人厉害,但也容易制服,否则,齐副将就不会这么容易出来了。”

  听了周游的话,季舒玄一声叹息,这饕鬄还没灭呢,又生别的事端,真是祸不单行。

  “哦对了,季将军,”秦云突然想起了密须这奇怪的干旱,“我听齐副将说,密须从前景色宜人,为何我们这次一路走来,看到的全是干旱的景象?”

  秦云这话,让季舒玄又是一声叹息:“秦将军有所不知啊,密须已经大旱两年了。三年前大王纳了个八子,自她进宫的第二年,密须便开始闹旱灾,两年,一滴雨都不曾下过。宫里请过巫师,巫师卜算了之后说是八子是不祥之人,就是她给密须带来的灾难,朝中的老臣们联名上奏要大王除掉八子,可大王他……唉!”

  周游听完,默默地在旁边卜了一卦,心中大概有了数。

  这时,有士兵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禀报:“季将军,我们的人在城外发现了几只饕鬄的尸体,身上皮肉溃烂,但不是我们干的。”

  “哦?”

  士兵话音未落,秦云、周游、季舒玄已同时腾地站了起来。

  

继续阅读:第六章 密须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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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度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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