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地看着纪成翊，洛瑶笙白着小脸许久没说出话来，空张着小嘴，缓缓抬头去看叶眠风，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挣扎了好一会儿，洛瑶笙才终于把话问了出来：“你……你是小风，但你不是止风，对吗？”
叶眠风心脏剧烈地收缩，用力地捏住了双拳，咬紧牙根，眼神带着怒气。
“洛瑶笙你是不是傻？”叶眠风努力控制着不让自己发狂，“夏止风他有明确地告诉过你，他就是当年的小风吗？没有，他没有……”
到最后，叶眠风还是控制不住地大声了起来，王玲笙看着洛瑶笙狠狠地抖了一下，瞪着双目，满眼的慌张。
“瑶笙才刚醒来，你们两个想逼死她吗？”
瞪着眼前两个男人，王玲笙比他们还生气，叶眠风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下来，却依旧说得咬牙切齿：“他没有……他不会，因为……你自己心里明明很清楚，夏止风不是当年的小风，我才是……瑶笙，你遇见夏止风的时候，真的就没怀疑过，他不是小风吗？”
本来就慌张，洛瑶笙此刻更是抓着被子缩了一下，眼睛都不敢去看叶眠风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她在怕，眼里都是慌乱。
听着叶眠风的话，王玲笙很惊讶：“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瑶笙一开始就知道，夏止风不是小风吗？”
转头看了眼王玲笙，叶眠风笑得苦涩：“你好不了解她？她那么聪明，那么会骗人，连你都会怀疑，夏止风有可能不是小风，她对他们那么熟悉，怎么会不怀疑？”
回想起来，王玲笙猛然发现，叶眠风说得分外有道理，扭头紧盯着洛瑶笙：“瑶笙……你当初，是知道夏止风不是小风的？”
洛瑶笙双手攥紧了被子，沉默了很久，突然抬头盯着叶眠风：“你为什么这么肯定？连玲笙都没敢这么肯定地质疑过这件事，叶眠风，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止风一定没有明确跟我承认过自己是小风？”
“因为他本来就不是！”
叶眠风声音压低了不少，也躲开了洛瑶笙的视线，却还是被洛瑶笙发现了异样：“就因为这样？”
“不然还能怎么样？”
“你认识他……”
猝不及防，洛瑶笙脱口而出，王玲笙和纪成翊分外震惊，甚至叶眠风本人都心里狠狠一震。
洛瑶笙穷追不舍：“你们长得那么像，而且止风那么了解小风的事，也就是说，止风对叶眠风你很了解，所以你肯定他不会在我面前承认自己是你，你认识他，你不单只认识他，你跟他关系还很深对吗？”
这个洛瑶笙，是真的聪明！
抽丝剥茧，把王玲笙听得都愣住了，纪成翊瞪大了眼睛：“夏止风跟叶眠风？你们……你们什么关系？”
“对！”洛瑶笙突然伸手拽住了叶眠风的衣角，“你跟止风什么关系？为什么……为什么止风从来没跟我提过你？为什么你之前一直没出现过？”
里面太多疑问，细细想来，王玲笙越想脸色变得越厉害，她想起了一个不该想的人，很轻很轻地念着：“……夏颖？”
谁都没听清王玲笙说了什么，洛瑶笙和纪成翊都在等着叶眠风的回应。
这下，轮到他慌张了，用力甩开了洛瑶笙的手，后退了好几步，深吸一口气，冷下脸来：“你不会想知道的……我不能说，我不能告诉你，瑶笙，我不能告诉你……”
说着，叶眠风逃避地转过身，快步就往门口冲去，洛瑶笙急切地差点从病床上跳下来：“叶眠风！叶眠风……”
幸亏王玲笙及时伸手把她按住了，纪成翊反应快，已经追了出去，洛瑶笙紧张地手足无措：“玲笙！玲笙……帮我！他们两个在一起的话，我担心……”
“好好好！瑶笙你乖乖你躺着！我去！我去……”
安抚好洛瑶笙，王玲笙迅速就冲出病房，追着两个大男人而去。
警察医院本就病人不多，十分安静，纪成翊追着叶眠风到后楼梯门口，大声吼住了他：“站住……”
叶眠风还真停了下来，纪成翊立刻就要冲上去，身后赶来的王玲笙动作很快就拉住了他：“干什么！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打一架吗？谁赢谁带走瑶笙吗？有意义吗？”
突然一声冷笑，叶眠风像哭又像笑：“对，根本没意义……”
扭过头，看着王玲笙和纪成翊，叶眠风第一次露出这么伤心欲绝的目光：“她心里的人是夏止风，从头到尾都是！我只是个替身，而你……起码还是个朋友，我连朋友都不是！”
似乎是明白了叶眠风的感受，纪成翊在王玲笙的手里松了下来，王玲笙才放开了他，只要他们两个不打架，她倒不会去阻止他们两个好好谈一谈。
“你就那么肯定？”
纪成翊眯着眼睛看叶眠风，叶眠风笑得酸涩：“我当然肯定……她明知道夏止风不是我，可还是跟他在一起了，夏止风也明知道她说的小风是我，但是他也没有否认，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什么？”
盯着纪成翊，叶眠风眼圈红了：“这是说明，他们两个当时……都是真心的。”
霎时，纪成翊心间一疼，叶眠风已经戳穿了他：“难受吧？心疼吧？”
走向纪成翊，叶眠风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你再痛，也没有我现在痛！”
听着叶眠风的话，王玲笙和纪成翊都说不出半句话来，楼梯口传来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所有人抬头看过去，洛瑶笙站在门边，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叶眠风带着最后一丝希望看着她，期待着她开口辩解，期待着她反驳自己，告诉自己，不是这样的！跟他说的不一样！
可她没有，她就站在那儿，扶着门框，哭得让他心碎！
原本以为，他们两个经历这么多，两颗心的距离已经贴得很近，可谁知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突然让他发现，自己一直以来不过是个代替品，在她难过的时候，让她缅怀一下，而她心里真正的那个人，却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