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州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抱着我。
直到面摊老板把饺子和三鲜面端上来,男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我。
老板还冲我俩笑道:“年轻真好呀,像你们这样的小情侣,看着都甜蜜。”
我尴尬地笑了笑。
我跟贺知州都老夫老妻多少年了,还小情侣。
贺知州倒是挺爱听那话的,又跟老板点了不少东西。
吃完离开的时候,他还多放了几百块钱在桌上。
贺知州并没有急着带我回去,而是牵着我的手又在夜市上逛了逛。
不知道为什么,感受着这种烟火气,我感觉心里格外的踏实宁静。
路边还有卖花的。
早就过了搞小浪漫的年纪。
可是贺知州还是拉着我走了过去。
开春的季节,花很多,各式各样的鲜花摆在地上。
贺知州问都不问我喜欢什么花,直接让老板每样给我来一份。
我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有人买花是这样买的么?
不得不说,这个贺知州真的是个大直男。
也是,他要不是大直男,又怎么会非得我把什么话都说得明明白白,他才明白我的心意呢。
“怎么了?”
贺知州怔怔地看着我,“你不喜欢这些鲜花么?”
顿了顿,他又有些不解地道,“你们女人不是都很喜欢鲜花么?”
“我没说不喜欢啊。”
我笑着捏了捏他的手,然后转身去挑了几支百合和几支小雏菊。
鲜花里,我就喜欢这两种。
挑完,我冲他好笑道:“你傻不傻,每样给我来一份,我都没有手拿了。”
我说他傻,他还真冲我傻笑。
暖色灯光下,这个男人连傻笑都那么好看!
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我的小嘟嘟长大后,该有多漂亮哦。
那娃太像她爹地了。
买完鲜花,贺知州又带我四处逛了逛。
直到凌晨一点多,贺知州才带我回去。
他没有带我回唐家老宅,而是回了他自己的私人别墅。
一回去,我就找花瓶弄刚才买的花。
刚弄好花,我就听见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身形怔了怔,我回过头,就看见浴室的门上映出了他的身形。
贺知州是那种完美身材,连影子都透着一抹说不出的性感。
我抿了抿唇,心里却闪过一抹复杂。
今天晚上,他是不是想跟我……
可是,我跟顾易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的心里还没有彻底释怀。
现在肚子里又多了顾易的孩子,我更是没办法做到坦然地跟他亲热。
而且他身上的伤也还没有完全好。
说起他的伤,我心里还有些担忧。
他今晚是为了找我,才私自出的院。
等于说,他的伤并没有完全好,出院需要做的康复检查也没有做。
不行,明天我得劝他继续去医院住些时日,而我,也该尽快去解决掉那两件事。
我在窗边坐了一会,等着贺知州出来。
然而我等了半晌,都不见那浴室的门打开。
奇怪了,他一个大男人,洗个澡要这么久么?
怀着疑惑的心情,我起身走了过去。
此刻,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
透过磨砂门,我隐约看见他低垂着头,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隔着门,我朝他喊:“贺知州?”
“嗯?”
男人很快应了我一声,声音听起来并没有什么异样。
我冲他道:“你在干什么啊?洗澡怎么洗了这么久?”
“没……没干什么,我就出来。”
他说罢,我就听见马桶冲水的声音。
又过了一会,浴室的门才打开。
一身深色浴袍的贺知州从里面走出来。
他浑身带着温热的水汽,头发也是湿的,但是脸色,却莫名地有点苍白。
我蹙眉看着他:“你怎么了?”
“没怎么啊。”贺知州笑着摸了(摸)我的头。
末了,他又一脸暧昧地冲我笑,“怎么了?我的安然是不是等不及要跟我……去床上……”
“啊!你别说了!”我赶紧打断他,脸微微有点发热。
贺知州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脸:“为什么不说啊?我只是想说,我的老婆是不是迫不及待地想跟老公去床上睡觉,只是睡觉而已,所以,安然你又想哪去了?”
我:……
这男人又开始装正经了。
“不过……”他忽然附在我的耳边,嗓音沙哑暧昧到极致。
那温热的唇瓣,甚至还故意亲着我的耳侧,惹得我浑身发麻。
他说,“如果老婆有需求的话,我还是会……”
“哎呀,不许说了。”
我赶紧推开他,然后脸红着冲进浴室。
身后传来他低沉的笑声:“小心点,别摔着了。”
我关上浴室的门,拍着自己发烫的脸颊,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跟他真的已经是老夫老妻了,我还是如此地不经他逗。
主要是贺知州太坏了,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还假正经。
太坏了!
心里暗骂着贺知州,我走到洗手台前,准备洗把脸,却赫然发现洗手盆底部冲水的地方,隐约有一抹血迹。
心中骤然一紧。
洗手盆里怎么会有血?
所以,刚刚贺知州一直在洗手间里没出来,到底是在干什么?
该不会是他身上的伤……
想到这里,我连忙冲出浴室。
贺知州似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跑出来,他连忙合上自己的睡袍,冲我笑道:“怎么了?是忘了拿睡衣么?你先洗,我待会递给你。”
我没有说话,只是快步走到他面前。
他笑着捏了捏我的手:“怎么了啊?你这么看着我,怪吓人的。”
“贺知州,你的伤口是不是又裂开了?”
贺知州一怔,连忙摇头:“没有,我……”
不等他说完,我一把扯开他身上的睡袍。
只见那原本已经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又裂开了一道小口子。
鲜红的血正往外冒。
我的眼眶顿时红了。
难怪他一回来就去洗澡,难怪他要穿深色的浴袍,难怪他洗了那么久,难怪他的脸色那么苍白。
这么看来,刚刚在夜市上的时候,他的伤口就已经裂开了。
又或者,在他知道我失踪的时候,他急着找我,不小心把伤口给弄开了。
心里说不出是自责还是生气。
我拿过一旁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擦着那冒出的血迹。
“疼不疼啊,贺知州?”
贺知州摇了摇头,握住我的手腕,笑道:“不疼,就是刚刚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把它给弄开了。
一会就结痂了,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