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往车边走时,感受着他抓我胳膊的动作和力道似乎只差副手铐了。
他车停得很近但相当隐蔽,他压着我肩把我推进车后座时,动作与押解犯人别无二致。
他跟我坐到后面,吩咐前面的司机,“回家。”
他手始终紧抓着我胳膊没放,想明白了,警察在跟踪我,他所谓的“回家”,是带我回公安局。
要被冤枉死了!
我看向车外,小江扶着李岩父母走过来,我祈求警察,“可以开窗吗,我透不够气!”
他落下车窗那刻,我扯着脖子对车外的人大喊,“江佳慧是你逼死李老师的,你盗用他冲印室拍裸照勾引他,你逼他娶你!但你知道他最后对我说过什么吗……”
车窗升起来那刻,我看到了小江诧异的目光,我成功吸引到她的注意力。
车子启动,刘明礼没好眼神儿看我,“崔迎,你给我好老实点儿!”
我胳膊疼得直想哭,“你们认为真是我害死李岩?”
车子行驶,刘明礼的脸在车外明明暗暗的灯光里变换着亮度,“李岩出事那天,刮着九级大风,晚上十点多他工作室所在的写字楼周边电路被刮断,周围都停电,楼里电梯、监控都不好使。虽然目前没有监控视频证明你到过现场,我们也会去找其他证据。”
“你凭什么认定就是我!”
刘明礼冷冷看我,“外人不会知道李岩经常在工作室过夜,外人也不会知道他那停电、知道那楼的天台通道。那样的大风天,李岩大半夜没事黑咕隆咚爬28楼干嘛?除非有人约他,还是他必须见的人,而你们有通话记录。”
我绝望地看警察,“他工作室的情况,助理应该比我更清楚,小江天天围李岩身边转!”
“那天21:08,江佳慧就回了自己家。她家监控、她父母都能替她做不在场证明。”
我垂下头,“我没有!我穷,住不起高档小区没监控;没有和谐美满的家庭,没有亲人陪伴左右。所以,我活该,我该死!”
“李岩电话里提的蓝色美人鱼,不是指鱼缸里的金鱼,而是指你!江佳慧说,他曾在那个天台给你拍过美人鱼写真。”
是,关于蓝色美人鱼,我之前是窜改了意思。
“就刚刚,我还听到了重要线索,李岩喝的正山小种是你送的。他喝那茶里有少量的致幻剂!伯仁因你而死!”
我脸埋在手里,泣不成声,百口莫辩。
到车子停下时,我才勉强止住泪,“那正山小种,是我买给李岩爸爸的,李岩爸爸喝都没事,为什么他喝就有事?再说了,我买那个茶是小独立包装,我怎么给他下药!”
我泪眼模糊地问警察,“致幻剂是什么?是毒药吗?少量就致命吗?我上次在天津买阿莫西林之后,都没再买过药,你们不信可以去查我的购药记录啊!”
警察没说话,车里只有我低低的抽泣声。
半晌,我听到刘明礼说,“你说的所有问题、所有细节,我们当然会去查。但你先前的审讯笔录,有不真实的地方。你若觉得委屈,就把你没交代的、说谎狡辩的,都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坦白从宽,说出来你或许还有机会,洗脱嫌疑或是轻判。”
我抬头看他,也看到了他身后车外的公安局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