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天空阴沉沉的，雨水似乎已经淋湿了我的意识。
我依稀记得小田切先生的房子，那些白色的墙壁似乎将我和世界隔绝开来。但现在，我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脚下的泥泞证明着时间的跳跃。
这次，我遇到的那位老人，并没有显赫的背景，也没有什么值得大书特书的过去。但他去过很多地方，见过不少我曾听闻的诡异故事。他沉默寡言，脸上的皱纹似乎掩盖着许多未曾道出的秘密。
那是八十年代，他去了黔东南天柱县，那个年代刚刚改革开放，农民还没大规模外出务工，家乡的人们还在田里忙碌着，做着小生意。那时的苗寨，生活古老而神秘，其中最让人不安的是“请仙姑”的风俗。
“我那时候啊，听说苗寨里有一种请仙姑的做法，神神叨叨的，说是能请来仙女回答问题。”老头一边回忆，一边抽了口旱烟，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我静静听着。这个风俗我之前也听闻过，但从未亲眼见过。
“他们会在太阳落山之后，在老屋门前点火烧纸，摆出个簸箕，找俩不识字的小孩抬着，然后巫师念咒。那些苗子说啊，能请下七仙女中的一个，姓杨、田、茅、玉、石、桃、金，各有各的本事，来了之后能帮你问事儿。”老头讲到这里，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
我看着他，一言不发，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我就站在旁边瞅着，想着反正也没啥事儿，我也凑个热闹。人家问完了，我也想试试，巫师说，行啊，你也可以问。结果你猜怎么着？”
他笑了笑，但那笑容里没有半点愉悦，反而有些苦涩。
“我就问了句：我要找的人在哪儿？这一问，麻烦就大了。”他深深吸了口气，眼神中透着几分沉重。
“俩小孩手一抖，那簸箕直接掉地上了，巫师脸色顿时变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他立刻瞪着我，像是要吃人似的，‘你干啥呢？你把杨姑娘吓跑了！’”
老头顿了顿，像是还记得巫师当时那暴怒的表情，随后低声说道：“你知道的，那时候我根本没明白怎么回事。我就说，‘你让我问的啊，怎么能怪我？’可巫师哪听得进去，他说我把仙吓跑了，以后都请不回来了，要赔钱。”
我看着老头，他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接下来的话，让我愈发觉得这件事背后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我哪儿肯赔啊？一没钱，二没犯错。但那些苗子不讲理，直接把我按倒揍了一顿，肋骨都断了一根。我只能灰溜溜地回丈母娘家，告诉他们我被苗子打了。结果你猜我丈母娘说啥？”
老头眼神闪烁，仿佛看透了我心中的疑问，他苦笑道：“她只说了一句：‘惹不起他们，人人都带着弯刀，别跟他们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