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散到各地,新的一天开始循环。
“大师兄,你快来啊,屠苏他醒了!”芙渠的声音在桃花谷里回荡。
一路小跑至在院中练剑的陵越身旁。
“真的?!”他表现得异常欣喜,没想到恢复得如此之快。
“是真的,屠苏他真的醒了,走……”说完便拉着陵越朝房里走去。
还未到门口,便看见门外倚着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影。
“屠苏!”陵越激动的上前查看他的身体。
屠苏抬头对上那双欣喜的眼睛,“……大师兄。”轻轻的唤出声,三年……整整三年,他的残灵在人间飘荡了三年之久。如今终于能再次见到故人,重新望见满谷繁华。
“回来便好,如今你体内之灵还未完全融合,快回屋歇着去。”陵越说罢便扶他回屋。
“师兄……晴雪呢?”他转身拉住欲往里走的陵越。
陵越愣在原地,早在他苏醒之前,他便想过所谓任何完美的借口,想要瞒过他。可是现在,那些想好的义正言辞的说辞却哽在喉咙,仿佛卡在那里,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屠苏,你才刚醒,快去休息吧。”芙渠见陵越无言,便接话,“晴雪……晴雪她在后山为你采药呢!”
百里屠苏看着芙渠躲闪的眼神,陵越欲言又止的话,不禁皱了眉头。
睡梦中的屠苏嘴角微扬,梦境里那是桃花谷盛开的十里桃花,花下是三年未见的人,还有那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生生誓言。
百里屠苏转醒已是傍晚,缓缓的睁开眼睛后,映入眼帘的是早已坐在桌边当然紫胤。
“师尊……”屠苏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
“不必,如今你体内生灵未定,还是好好歇着,为师今日来,只是来探望探望。”
紫胤望着窗外天空暗红色的月亮,皱了皱眉,这天下……恐怕又要乱了。
屠苏点了点头,便坐回了床上,心里一直有个疑问:他是如何救回的?
“这是幽都巫咸风广陌托我交给你的,如今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它了。”紫胤手中幻化出焚寂剑交给他,这剑,让多少人付出生命的代价来争夺,而屠苏,只是其中的一个受害者罢了。虽从小忍受焚寂之苦,受尽焚寂剑灵的世世折磨,但如若当年没有这焚寂之灵,他百里屠苏现如今也只能是人走灵尽了吧。
“幽都不是世代镇守此剑吗,如今又怎会相赠与我?”满心的疑惑,要知道当初为抢夺这焚寂,幽都何尝不是与天墉城大动干戈。
“如今焚寂剑灵与你合二为一,这剑,也只为你的意愿行事,幽都确是留它无用了。”
“如此,便要多谢千殇大哥了。”眼眸里折射出当年那个陪他喝酒的大哥哥,如今尘埃落定,他也回到了原地。
“师尊,徒儿尚有一事不明……我是如何救回的?”心里的不安告诉自己,他们一定有事瞒着他。
“往事如尘埃,你又何苦执着,一切……唯恐只是天意罢了。
屠苏皱了皱眉,他就知道,事情远没有他们说的那般轻松干脆,晴雪从他苏醒到现在,他便一面也没见到。
“师尊,能否告知我,是不是晴雪……”
“无论是什么人,活一辈子要遇到多少姻缘起伏,可是很多时候,你眼下认定的,未必就是你会携手一生之人。”紫胤缓缓的开口,虽身为剑仙,不懂人世间所谓爱恨,但对红尘往事却看破如纱,自然懂得他心中所想。
屠苏垂下眼帘,果然,他就知道……晴雪出事了!
三年来的孤苦,当他以为此生无望再反世时,却在月圆之夜被残留在人间的灵再次召唤。他也以为回忆就会这样慢慢搁浅,化作泡沫,消失在海的边陲,可是记忆的种子却时而出没,时而埋葬……当他睁眼再次看到那烂漫山野的十里桃花,才领悟到,原来,风晴雪那么容易左右他的心情,牵动他的心弦。
“你好生歇息吧,为师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转身离去。
对他如此重要之人,现在他却没有勇气再次面对她。因为,他似乎除了让她受伤,其余的什么也给不了她,甚至三年前散尽灵气,亦无法再给她承诺。
再也无法追溯到以前的时光,何曾几时,我也想和你在这桃花谷,看一段那花开花落……
幽都
“婆婆,最近感觉怎么样?”风晴雪小心翼翼的问着。
“这几日在幽都好生调理,看样子恢复得不错。”婆婆望着面色逐渐红润的她,淡淡的笑了。
“……晴雪,你会不会怪婆婆如此对你?”她拉过坐在她对面的风晴雪的手,眼眸里透着认真和疼爱。
“怎么会……”她笑的苍白无力,“我知道婆婆是在为我好,我定当尽力。”
“唉,这是我能想到的目前最妥善的法子了,你和韩云溪,这辈子注定有太多的羁绊,休要怪我和广陌无情,在我有生之年……”
“婆婆,你对幽都这么好,女娲大神哪里舍得把你召回。”当机立断的打断她还未说完的话。
“……好了,婆婆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了。”婆婆笑着回答,“我听广陌说,紫胤来信,韩云溪已经苏醒,这几日恢复得甚快。”
“……是吗,看来聚灵还是挺成功的。”她终于露出了丝丝高兴的神情。
“安了你的心,好好的做咒隐吧。”婆婆轻轻的说着,“好了,你回去好好准备吧,马上便要进行加印咒隐的仪式了。”
风晴雪无言,没有搭话,只是依了婆婆的话,乖乖的回去了。
有缘相遇,无缘相聚,天涯海角,但愿相忆;有幸相知,无幸相守,沧海明月,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