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有些紧张，连忙摆手说：“这这这、这是储藏的地方，看不了效果的。”
他随意地拿起一个奇怪的烙铁棍，总之看起来是又沉，又吓人。
“您、您看呐，我都举不起来这个东西，怎么还能说看不出效果的？”
乔嵩“嘘——”了一声，说：“这热的，和冷的能一样么？”
他又不紧不慢地抱怨说：“我说想看看效果，你这官引我来储藏室。怎么？是想亲自示范一下效果？”
县衙是被吓了一大跳，忙说：“小官怎敢，小官怎敢！给小官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用这烙铁焊自己的胳膊大腿。”
“那你带我去看看行刑的地方啊，那里比较刺激吧？”乔嵩努力在装成一个有特殊爱好的无聊世家子弟。
县衙更为难了，说：“您也是知道的啊……一般来小官这的，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他正在那边享受着呢，小官不能去打搅……”
乔嵩一挑眉，说：“哦？你这个意思，是说那个大人物比我尊贵？我倒要问问清楚了，是哪个尊贵的大人物。”
县衙低着头不发一语。
乔嵩乘胜追击，他说：“该不会是？宫里面的人吧？”
县衙像被雷劈了一样，差点儿跳起来。
“怎么、怎么可能呢！”他紧张极了，不断地讪笑着。
真是个可怜的人，这么蠢笨，还要在朝廷做事，早晚有一天落得个粉身碎骨来。
乔嵩稍稍走近了一些，逼近了县衙。
“那，你方才怎么说？喊宫里的太医也可以？能调得动宫里太医的，恐怕不是什么朝中小官，或者后宫的嫔妾吧？”
县衙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了，他不知所措、手足无措地说着：“饶命啊，饶命啊，公子您如此机敏，小官还糊弄你……”
乔嵩过去，拉住了县衙的衣领，县衙被整个提了起来，不得动弹。
他的体格本来就占据很大优势，力量上更加能压制这个身板柴瘦的县衙了。
“糊弄？今天你可要说说清楚。”乔嵩回头看了一眼，暗门是紧闭着的。
“想必这么厚的暗门，隔音应该很好吧？”他恐吓了一下县衙。
县衙被拎起来，无法呼吸了，只能痛苦地点了点头。
乔嵩把他放下来，目的是达到了，县衙应该回乖乖找了。
果不其然，县衙一落地，痛苦地捏着喉咙，喘了几口粗气。
“小官都说，小官什么都说……”
容不得他喘息的机会，乔嵩把手又往空中伸了伸。
“是是是，我说我说！在地牢那边的大人物，正是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不用多说，乔嵩都能想得出来，在地牢里接受审问的人是谁。
“别的，小官真的不能再透露多少了……”县衙怯怯地望着眼前的乔嵩。
他咽了一口口水，真真是害怕极了。
乔嵩瞪了他一眼，说：“要是虞老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小心点。”
县衙连忙摆手，说：“太子殿下说要把虞老爷抓来，我们哪敢关地牢里啊！只是软禁在上边的客房里了……”
这县衙，真是瞒不住事情，什么都招了。
“那你的意思是，只有虞潇松一个人在地牢里，被太子审问？”
县衙点头如鸡啄米。
“府上的夫人和姬妾、丫鬟下人呢？”
县衙连忙说：“您放心，小官都办好了，如果真要发落了，就会都遣散走……”
这里没有别人，县衙所幸痛痛快快地说了。
“小官以为，如果要动虞家，圣上不可能不出手的。”
乔嵩只觉得他的样子太过谄媚，让人看了就烦。
“现在上去吧，看看郎中来了没。要是我妹夫虞潇松没得个审判就出事了，你就别想在京城活命了。”
“是是是。”县衙依旧点头如鸡啄米般。
不过他心里也是有一杆秤的，他心里明白着呢。太子殿下和乔太傅的公子，孰轻孰重，不必多说了。
一切都要以太子殿下的指令为重点。
二人打开了暗门，走了上去。穿过庭院，来到了会客厅。
县衙只往里面望了一眼，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乔嵩昝了一眼，正坐在会客厅的正是是太子。
如假包换的太子，脸上依旧没有表情，让人难以亲近，捉摸不透。
此时他的神情更多的是不爽的感觉，乔嵩可不想再闹出点什么事，也按着礼节行礼了。
“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瞄了一眼乔嵩，有些不悦，说：“乔太傅的公子，本王见过你。你怎么在这个地方？”
县衙的舌头都要打结了，结结巴巴地说：“是、是来拜访小官的。”
太子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杯龙井，冷哼了一声。
“原来这杯西湖龙井不是为本王泡的啊。”
他手一挥，叮当一声，美丽的茶盏化为碎片，还带着西湖龙井诱人的茶香味。
“小官该死，小官该死啊。”县衙立马赔罪，说：“是小官这的下人蠢笨，恳请太子殿下饶恕。”
乔嵩心里嘀咕着，不是说太子正在审问虞潇松么？怎么忽然上来了。
太子薄唇轻启，说：“刚才喊来的是江太医吧。本王很信任他的医术。”
他说罢，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乔嵩。
“乔嵩，虞潇松按照辈分来说是你的妹夫，你在这里的话，本王有很多事情不好说的。”
“是，臣退下。”乔嵩行礼。
“慢着。”太子喊住了他。
“本王觉得，要是不让你们去看看，要说本王密谋处死虞潇松了。来人，带乔嵩下去看看。”
乔嵩十分诧异，怔在那说不出话来。
“在本王手下死的，死都要明明白白的。”太子的表情一点也不为所动。
乔嵩就这样愣着，被一个羽林军带了下去。
地牢就在会客厅旁边的房间里，当然也是暗门的。
一打开来，里面很亮，似乎有不少灯盏。
既然有灯盏，应该就是通风的。可是里边有一种长久发酵了，臭不可闻的味道。
乔嵩真是差点吐出来。
羽林军给他引路，仿佛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到了。”
乔嵩顺着望去，看到了躺在角落的虞潇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