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边说到,潇竹和奕鱼二人商量对策时,老板娘被司昀喊走了。
奕鱼正要起身,想去走廊尽头的房间看看司奇怎么样了,却被潇竹拦住了。
他的表情有些为难,只摇摇头,示意奕鱼先不要进去。
“还是让她静静吧,先不要进去了。”
“好吧……方才我看见老板娘和你在这儿说话,到底说了什么?”
奕鱼还是紧追不舍地追问着,倒不是说她对老板娘心生醋意,只是真的好奇罢了。
“唉……娘子……真的没有什么事情。”
潇竹有些伤脑筋,奕鱼的连连追问就像江南连绵不绝的黄梅雨一样,是沁到身体里的苦闷。
奕鱼见潇竹这样,自己再追问下去,也只是平添烦恼罢了。
“你自己烦闷,就自己烦闷去了吧。我去找老板娘了。”
奕鱼没再多说,合了房门就走了。
走在走廊上,她的心里也十分苦涩。
明明自己已经说过了,要和潇竹一同承担经历的事情,可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所有事都憋在心里,一个人扛着。
她一边走,一边想。曾几何时,潇竹生生世世都可能把子岸还有轮回的事情瞒着自己,这样一想是宽慰了许多。
“唉……可能潇竹也有潇竹的苦衷啊。”
无意间,她下了楼梯,走到了一楼。印象里,这一层应该全是赫派的弟子们住的。
稍加休息,他们的伤应该好些了吧?可一楼静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在的样子。
奕鱼不敢贸然去打扰那些弟子们,都是些大老爷们,再说了,汗臭味真的难闻。
不是所有男子都和自己的夫君一样香喷喷的,反而自己的夫君是比较特别的。
她在那转了转,真是除了自己的脚步声,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了。
奕鱼有些怀疑,她走到女侠们住的那块,轻轻敲了敲门。
她记得这里住的是一个健谈的女侠,来找她说说话,应该还是可以的。
轻轻敲了三下门,并没有人开门。而且只轻巧一推,房门根本没有上锁。
出于考虑,奕鱼没有推门进去,有可能女侠是暂时出去了。
可奕鱼又敲了旁边两扇门,发现也没有人应门。
“奇了怪了……”奕鱼心生怀疑。
就算按着潇竹的说法,连带着老板娘一起都去司昀那边讨论了,也不应该一点动静都没有。
方才自己一直在二楼,要是所有人都上到顶楼去,不可能没有动静。
越想,奕鱼的心里越是紧张和不安,她赶忙冲上了二楼。
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呆了,刚才还紧闭的司奇房间的门,现在居然打开了。
她急急匆匆地跑到了房门口,只见到——
地上有一滩非常不合时宜的血迹。
房间里并没有人,她绕开了血迹,跑到了窗前。
似乎有人逃走了,按照常理来说,那人绝对不会是司奇,她没有力气从二楼翻窗下去。
待那人转过身来,奕鱼才看清楚。
她怀中抱着司奇,一点一点朝着前边走去。
这人正是老板娘,不会错的,奕鱼注意到,窗前还有一支被勾落下的银簪子,正是老板娘原来带着的。
奕鱼连忙躲在窗口下边,事到如今,打草惊蛇反而不好。
就算自己在窗口哇哇大喊,又有什么用呢?
喊“站住!别跑!”,她就真的不会带着司奇跑了吗?
奕鱼反应过来,现在只有自己和潇竹追出去,或许还能追上她们。
只是她想不通,那摊血迹——老板娘完全可以只避开司昀,把司奇带走,可房中的血迹,又是谁的呢?
到走廊尽头的房间,短短几步路,奕鱼的思考就没有停下来过,短短几步路,变得这样地漫长。
“潇竹!赫派的那些弟子都不见了!”
只见潇竹坐在椅子上面,背对着奕鱼。
“潇竹?”
奕鱼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好像没有勇气靠近那把椅子,她不敢想象椅子后边的夫君是什么样子。
可终究要过去的,时间容不得耽误。
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凑了过去,只见潇竹闭着眼睛,很安然,就好像睡着了一样。
奕鱼用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是温热匀速的,没有什么异常。
只是无论自己怎么喊他,都没有反应。
奕鱼仔细看了看,发现他的脖颈后边有一块红红的,像是受到了击打。
“怪不得……”
这招式,那个健谈的女侠和自己提过,既不会伤人,又能让那人安安稳稳睡上两个时辰,是心慈手软极了的招式了。
奕鱼再次探头想看看外边的情况,她很谨慎地看了,可惜外边已经空无一人了。
她紧张地手都滑溜溜的了,还是紧紧地握着那个老板娘遗落的银簪头。
所有的事情都像乱麻一样错综复杂,又像一匹受惊的马儿一样不受控制地发展了下去。
此时的奕鱼进退两难,若是继续在这里等着潇竹醒来,不确定司昀还在不在这。
他既然能把赫派所有人都弄走,也必定有办法来治自己和夫君。
可最要命的是,都不知道他的阵营是自己这一边的,还是敌对的。要说他贪婪,他贪婪的是赫派的事情,与自己也没有太多的干系。
连把潇竹打晕的人是谁都弄不清楚,连逃亡都不知道要往哪逃。
这个客栈,司昀是签了三天的租期,今日是第二天的夜晚了。
自己一人带着潇竹现在就逃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遇上追兵,恐怕凶多吉少。
可继续呆在房间里,也是坐以待毙。凭着那摊血迹,奕鱼就知道事情不会很简单。
老板娘,总不会失心疯了去捅司奇一刀吧?
她咬了咬牙,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扛起了潇竹,她就往楼下跑。
说的难听些,她也不能确定这间客栈现在到底有几个人,还是到一个不会被人找到的地方比较好。
思来想去,奕鱼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地方。
半扛半拖着潇竹,对她来说还是很艰难的。
奕鱼在心里默默的想,“为什么这动静还醒不来?真是有些郁闷了。”
抱怨归抱怨,她心里还是很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