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因为是饭点，教室里的人不多，有动作快的已经三三两两坐在一起。倒是非上课时间，光线太过耀眼会不舒服，所以灯关了一半，教室里黯淡了许多，感觉也随之安静了许多。
一种昏昏欲睡的氛围慢慢笼罩过来，同学们都有些无精打采。
周媛媛正捧着干巴巴的馒头，漫不经心地吃着。一阵阵的焦躁和不安让她一阵反胃，几次差点呕出来。因为敲诈林岳鸣的证据未必夯实，周大树随时可能会被放出来，一旦他出来了，那恐怕自己这辈子就跑不掉了。
她现在没什么食欲，所以对于吃到嘴里的东西并不在意，倒是陆成宇欲言又止地看了她好几次。他不是傻子，当然察觉到周媛媛最近的疏远，只不过他一时间没有往自己身上联想，而是以为周媛媛遇到了什么难处，毕竟像她那样的处境……
他犹豫了许久，终于主动坐到一旁，将自己打好的盒饭轻轻推了过去：“那个，这边的菜我还没动过。”
周媛媛扫了他一眼，对于陆成宇的小心思瞬间了然。
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回应，陆成宇一时语塞，还是磕磕绊绊地主动示好：“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跟我说。”
他的这种关心，完全是出于善良的底色，但也是这样的态度，让周媛媛的心情更复杂，好像忽然软了点，然后又慢慢冷了下来。
“好啊。”周媛媛忽然莞尔一笑，这笑容好像一朵铃兰花，在一片昏沉的背景中骤然绽放，这种光彩让她看起来好像又回到了从前那种乐观灿烂的时刻。
周媛媛突如其来的回答和她明朗的笑容，让陆成宇以为她恢复了对自己的态度，所以隐隐松了口气，然而周媛媛下一句话让陆成宇瞬间愣在原地。
“我想考个好学校，陆成宇，你帮我吧。”周媛媛转头望向陆成宇，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明晰。
是的，周媛媛想通了，靠陆成宇去北京又能怎么样呢，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她要的是，陆成宇在接下来的物理竞赛中，帮自己作弊。如果拿到加分，她就能考到好一点的大学了。
这要求太过惊骇，以至于陆成宇一度以为她在开玩笑，直到在她坚定和认真的目光下，他才反应过来，心头一跳。但出于一贯的胆怯和谨慎，他还是第一时间拒绝了：“不行！这行不通的！……”
周媛媛似笑非笑地晃了晃手里的寝室钥匙，那串银色金属发出“叮叮”的声响，在安静的环境里格外清晰，动人。
因为最近忙着备考，周媛媛也一直没有帮忙，所以陆成宇一直拼命压抑着自己所有的欲望和压力，那种憋屈和高压好像让他随时会爆炸。这么轻轻一撩拨，那颗始终躁动不安的心仿佛瞬间找到了出口，一波接一波的冲击，他的意志也顷刻溃不成军。
陆成宇低下了头，将声音和口水一起咽了回去。
这是周媛媛的交换条件，他拒绝不了。
后来无数次，周媛媛都在想，如果那天，她没有因为林夏的离开滋生出那个自私的念头，如果一直以来不是她纵容着、助长着陆成宇那些看似无伤大雅的邪念，又或者，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带陆成宇进入女生寝室，没有打开那扇欲望深渊的大门……是不是后来，汪梦柔就不会死？
可惜，假设性的问题是不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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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蒸腾的水汽，像白色的浓雾，将人层层包裹，视线都变得模糊。
许美丽心疼儿子最近“备考”太累，要给他好好补补脑子，什么核桃、猪脑、脑黄金各种补品偏方轮番上阵，命令杨诚每天做的营养餐不许断。因此今天他一早就去了菜市场买了新鲜的活鱼，回家煲鱼汤。
杨诚戴着围裙，有条不紊地葱姜食材备好，单手将鱼从盆里拎了起来，任由它疯狂摆动，却挣脱不得。
正常杀鱼会先用刀背将鱼拍晕，可杨诚好像没有这么做。
只见他将鱼按在菜板上，用刀子刺入鱼鳃，甚至不是直接剁掉，而是那种一点点探进去。
锋利的刀刃划开颈部，那条鱼瞬间剧烈挣扎起来。鱼身不停翻滚，溅了男人一身血，暗红色的，腥臭又黏腻。
男人却毫不在意，好像他更享受这种慢条斯理的虐杀过程，直到许美丽不耐烦地催促，他才手起刀落，鱼头瞬间飞了出去，鱼身还在原地抽搐着，徒劳地拍打着案板，啪啪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