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窝在角落里，看着手里“双生芝”的种子，静静地发呆。
如果他没有离开主人，去找这什么天灵地宝，主人会不会就不会……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小九，”萧易寒悄无声息地下了床，站在他面前，问道：“你主人怎么样？”
小九一直不说话，萧易寒心里暗暗觉得不对劲，臭老头明明说他还活着，他带他出阁之时，也探到了他的脉息。
难道有什么变数？
萧易寒沉声，语气发寒，像是吼出来一般：“小九，你应该知道，除了老子没人会教他。”
小九苦笑，他说的事实，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整个凌阙宗，恐怕除了面前人，就没有一个真正关心主人的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宗门，他不懂主人为什么要留下。
“主人，宗门的每一个人都处处排挤你，欺负你，小九不懂你为什么还要留在这儿。”小九看着容瑾背上的鞭痕，心疼不已。
容瑾笑了笑，“小九，委屈你了。”
小九摇头，解释道：“小九不委屈，只是不明白，主人明明有更好的去向。”
明明是天阶灵根，八荒之内，各大宗门极其抢手的天之骄子，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凌阙宗好歹也是四大宗门之一，我又自小无父无母，凌阙宗收养了我，而且……”容瑾唇角勾起，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且什么，容瑾也没有告诉小九。
小九抬眸看向萧易寒，是因为他吗？
小九不知道！！
“虽然我用精血吊住了主人的命，可主人被青炎灼伤了丹田，在刀阁内，筋脉尽断，伤了肺腑，已经……”无力回天。
小九话哽咽，从他化了人形之后，即便是当年他师傅离开的那天，他也从来没有这么心塞过。
萧易寒闭着眼，不愿睁开，更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
“真的没有办法？”萧易寒眸色痛苦，无意瞥到小九手里的褐色的土块。
如果没有记错，前几日游猎的时候，小九离开之际说过他是为了“双生芝”的种子。
双生芝，地级灵宝，阴阳交界之处百年孕育一枚种子，种子需要以灵力喂养方能保存。要想真正孕育出双生芝，需以精血养育，芝成双生，药芝毒芝相伴生死，药可生死人医白骨，毒可吞天下万毒，是炼药师不可多得的灵药，更是炼制生灵丹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
不仅如此，双生芝还能凝结出天阶灵宝——血灵子。
双生芝出世，宗门内唯一会炼生灵丹的天机长老还在闭关，因此这次夺宝，虽然各大宗门都有参与，凌阙宗却一直坐山观虎。
他若是没有记错，小九离开的时间比各大宗门还早。
“你拿到双生芝的种子？”
小九点了点头，拿出种子，“我一直用灵力蕴养，但不可能……”
萧易寒眉头紧紧地皱成一个“川”字。
“你知道为什么双生芝只是地级灵宝，无法晋升为天阶吗？”小九苦笑道。
“成芝率。”萧易寒沉声道。
“没错，双生芝成芝率千万分之一，千年来，我知道的，只有百年前药王师傅为救所爱耗尽一身精血成过一株。”
小九百年前还只是药王谷一只人参精，亲眼看着药王师傅为了救酒中仙，付出的心力，可即便如此，酒中仙也没能等到成芝的那一日，药王师傅最终含恨而去。
“只是精血？”话音未落便被打断，小九自然知道萧易寒在想什么。
他想的，他又怎么会没有试过。
可他再怎么试，手里的那颗种子就像石头一般，毫无反应。
“啊~”陡然，从天而降一个灰不溜秋的小土狗撞在萧易寒怀里，在他怀里撒泼打滚，一双红红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小九看，很是好奇。
小土狗叫“红豆”，是游猎时容瑾救回来的，自从误打误撞喝了他的血后，一直粘着他和容瑾不放。
“张嘴。”萧易寒说着用灵刃在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放到红豆嘴边。
小九看向红豆，隐隐约约好像有什么在脑袋里呼之欲出，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待红豆吃饱喝足了。
“既然你的血不行，用我的试试。”萧易寒夺过种子，从须弥戒中取出玉盏。
指尖的伤口还未愈合，他一指点在胸口，紧接着一颗一颗的血珠随着灵力指引往玉盏中飞去。
种子落入玉盏那一刻，外面那层土褐色的壳碎裂，露出清玉色的内里，余下的精血也被种子吸收殆尽，小九不解的同时又在期待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