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在看什么啊?”
闻声,小白转头看着朝窗外四处张望的小翠,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这个小姑娘嫁了人还是一样,不过只一下,她的笑容又消失了,望向窗外,道:“小翠,马上就要过年了吧?”
“嗯,还有三天就过年了呢。”小翠伸手比了个“三”字,一拍脑袋,“对了,前两天王爷说除夕那天皇上在宫中设宴,一应王公贵族都要去的,小姐到时也要入宫的。呼呼......差点就忘了......”
闻言,小白挑眉,脸上越发凝重了,看来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我知道啦,你也早点回去吧,免得玉峰说我虐待你。”
“嘿嘿,小姐,那我走了。”看着小翠一蹦一跳的离开,小白起身走到床边,扯扯被子,躺下了,任是多少次告诉自己不要去管,不要去想,这不是自己能管的事情,却还是忍不住担心,忍不住操心,可是担心、操心又有什么用?
虽然闭着眼睛,可小白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是几更天,一个拥抱让小白的心似乎沉静了一丝,这种安定的感觉只有烨城能给她,下意识的想要转身,却听到耳边传来一句,“别动,就让我这样抱着你。”
小白停止了动作,道:“你冷么?要不要到被子里来。”
烨城摇了摇头,“我刚从外面回来,身上冷,怕冻着你。”
小白心里一暖,不过随即又担心了起来,翻身面向烨城,将被子给他盖上。
烨城一手抚上小白的脸,笑道:“我的小白是越来越会关心人了。”
与烨城的笑容相反,小白的脸色却是分外凝重,“烨城,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要出事了?”
闻言,烨城脸色一冷,不过随即笑道:“是有些麻烦。”烨城不打算再讲下去,他不希望小白参与这些事情,他想保护她,让她在自己的身后轻松自在的生活,可是见小白的眼神,烨城知道自己若是不说小白怕是不会罢休的。
叹了口气,“其实形式还算乐观,烨轩与木婉成亲后,朝中大臣支持我的人数顿涨,兵权、钱财、人心我都有了,只是.......”
“只是什么?”
烨城有一丝犹豫,“只是不知道父皇怎么想。”
小白微微点头,是啊,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无论你再优秀,权力再大,那也大不过皇上,皇上不愿,臣子何法?“若是皇上看重太子怎么办?”
烨城将怀里的小白抱得更紧,心里却是更加沉重,事到如今,他是没有回头路了,太子与他,只能一人活一人死。最近太子见朝堂之争不如自己,便派暗卫刺杀,他活到今日,躲过了多少枪林弹雨,已经数不清了,加上父皇身子愈来愈差,此事不可再拖。
三日后,皇上于宫中设宴,举国欢度新年。
坐在位置上,小白心里惴惴不安,应该说自那日后她便一直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她担心烨城,担心维泽,担心烨轩,担心百里,担心擎雨,担心很多很多人......却唯独没有担心自己。
提起维泽,小白惊觉自己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见过维泽了,抬头四下看去,果见维泽坐于不远处,小白微微点头打招呼,维泽也以微笑回应,小白想晚上该让维泽和秋白见一面才是,虽然秋白说如今她并不适合见维泽,但新年之夜,应是无妨。
“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一应人等起身行礼,“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贵妃娘娘千岁。”
“平身,今日乃除夕之夜,我们君臣之间也随意些,开怀畅饮,普天同庆。”看得出来,皇上的心情很好,应该说大家的心情都不错,是啊,再苦再难,今日也是除夕夜,团圆夜。
可是,总有人不愿轻轻松松过年,众人饮酒正酣,皇后道:“皇上,可还记得狩猎之时说的让依萱和秋白比试一番?我看啊,这比试是没什么必要,各有所长,不过啊,今天是个喜庆的日子,该让两人都给我们献艺助助酒兴才是。”
皇上抚一抚胡须,头微点,“皇后说的有理,依萱,秋白,哦,再加上木婉,你三人便都献艺助助兴,想表演什么便表演什么,无需顾忌。”
被点名的小白一惊,原来最危险的不是烨城他们,而是自己......
“父皇,久闻秋白妹妹善舞,木婉妹妹善琴,我便请秋白妹妹、木婉妹妹一起,木婉妹妹奏琴,儿臣唱歌,秋白妹妹献舞可好?”依萱俯身道。
皇上连连拍手,称赞道:“好,好,依萱这个提议好啊,如此你们三人便着手准备吧。”
闻言,烨城等皆是一声冷汗,小白不会跳舞这是众人皆知的事情,闹了笑话是小,可若是招来皇上的猜疑就麻烦了,这可是欺君之罪啊......
小白耸耸烨城,“烨城,你说我现在装晕还来不来的及啊?”
烨城眉头紧皱,若说方法不是没有,可是总过牵强,在这种一触即发的时候,公然违背父皇的旨意,长久以来的准备怕是要损失大半。
看出烨城的为难,小白脑筋一转,握住烨城的手,“我想到办法了,你不必担心。”
“你想着什么办法了?”
小白挑眉,“我虽然不会跳舞,可是秋白会啊,现下已是晚上,便让秋白替我舞一曲。”
烨城恍然大悟,是了,许久未有秋白的消息,他竟快忘了小白身体里还有个秋白。
小白点头,连忙闭眼数羊,不许久,秋白便出现了,小白简要和秋白讲了讲情况,秋白毫不犹豫,一口答应。
睁开眼,秋白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已有一个多月未出来了,不仅仅是为了给维泽和嫣儿时间,还是因为她的气息已经越来越弱了,她知道,大限之日将到。
“秋白?”
闻声,秋白转头,未看向烨城,却发现了维泽。
看着秋白的眼睛,维泽身形微动,意欲起身,他知那是秋白,是他的秋白,只有秋白的眼睛才会如此美丽,如此会说话。
烨城见此,轻轻拉了一下秋白的衣袖,“秋白,我知道你和维泽许久未见,定是万分想念,可现在情况万分紧急,先度过难关才是。”
秋白这才转头看向烨城,微微点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木婉扬琴,依萱合唱,秋白起身,一个跃步,白衣飘飘,秋白立于中央,如空谷幽兰般出现,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更衬托出她仪态万千的绝美姿容。
在场之人无不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秋白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但是维泽知道,秋白眼里自始至终只有自己一人。
忽而箫声转急,秋白以右足为轴,轻舒衣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衣决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皇上拍手赞道:“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见。”
秋白落地,却一个不稳,跌倒在地,她感到维泽正在朝她奔来,却又觉得维泽越来越远,她想伸手拉住他,却不知为何,身体怎么也动不了......
“秋白!”
维泽抱着秋白,不停地喊着秋白,秋白,烨城也连忙上前,看着维泽的样子,他实在不忍将秋白从维泽怀里接过来,即使,即使现在这样定会招人怀疑,只得喊一句,“快传太医!”
皇上起身,也走上前来,“这是怎么回事?!”
“皇上你别担心,等太医来了再说。”皇后满脸担忧之色,只是她担心的不是秋白的安危,而是害怕皇上怪罪于提议献艺的她和依萱。
外面翻天覆地,里面确是别样场面,倒不是小白不着急,而是这草原之上仅她与秋白二人,无论她多么着急,都只显凄凉。
小白跪坐在地上,抱着秋白,“秋白,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白,你听我说......”秋白打断小白,她实在没有时间与小白解释了,“我,我给维泽留了一封信,放在,放在书房,架,架子上,你,你......”秋白的气息越来越弱,到最后,竟是发不出声来。
“我帮你给维泽,我帮你给维泽,你不要说话了,你好好休息。”小白有些慌乱,四下望去,“对了,秋白,那个湖好像有灵气,我带你去那里。”
背起秋白,小白本还以为背起秋白要花费许多力气,没曾想,秋白竟轻的似鸿毛一般,一度让她以为自己并未背起秋白,不费吹灰之力她便将秋白带到了湖边。
碰触到湖中的水,秋白果然好了许多,虽还是面色不佳的样子,却可以自己站立了,缓缓松开小白的手,秋白一步步走向湖中。
见此,小白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没有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