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庆生回想他这一生,他曾经参加过不少真正的战斗。
孟家的那些威名,四大家族之一的前程,无一不是孟庆生当初靠着自己的本事从战场上厮杀拼回来的。
在十余年前他还是云启国内令人敬仰的孟家家主,是个了不得的修炼英才。
可短短十余年间,世上人才辈出。
不论是天赋异禀的墨见川,还是修为高深的楼云溪,他们都将孟庆生的地位拉到了一个不再受人敬重的位置。
仿佛他从前的那些功绩,在如今这些富有实力的人面前,都变的不值一提。
但这不该是他的一生!
“老夫不怕你!”孟庆生大吼一声,似乎这样就能给自己挣来底气。
“敢动手便动手,废什么话!”
墨见川一句带着讥讽的话语将他驳得面红耳赤。
就在此时,一道冷锋忽然从墨见川身后砍来,竟是另一个乌衣特使对墨见川发起了攻击。
墨见川微一侧身便躲开了这一招。
对于身后偷袭之人,他其实早有防备。
他一手抓住对方的刀背,阻挡下乌衣特使抽刀的动作,同时一掌拍向此时距离自己极近的乌衣特使的胸口。
强大的力量打入对方体内,乌衣特使的身体瞬间被击飞出去数十米,他的身体狠狠装撞向废石堆,那一掌澎湃的灵力竟然当场将他心脉震断。
许是谁都没有想到墨见川下手如此之狠毒,一开始就让他解决掉了两个乌衣特使。
但墨见川面对乌衣特使怎能不恨?
他们是文启林最得力的助手,当初寒冰涧的那十年,也是他们一直在替文启林关押自己。
有机会报仇,他当然是下死手。
——多杀一个是一个!
弄死他们!
转眼见两个人倒下,大大折煞了他们的锐气。
渔歌子迅速拔出自己手上的钓鱼竿。
他站在远处,并不亲临战场,而是用手中鱼竿操控细线,带着细线末端的鱼钩飞速剜向墨见川的眼睛。
钓鱼最重要的不是勾中它身上一块肉,而是勾下它无法防备或是挣脱开的某个要紧之处。
对鱼来说这个地方可以是嘴也可以是鱼鳃。
但对于人而言,最好下手的地方就是眼睛和脖子上的血管!
人是多脆弱的东西,只要稍微造成一点皮肉伤害,造成的结果都是不可估量的。
莽荒之中飞扬的鱼线就像是身姿灵巧的长蛇,扭动着自己攻击武器朝墨见川袭去。
但渔歌子的仅供速度对墨见川而言属实算不上多快。
自从他进入近神境界以后,他的五感的敏锐度都要胜过一般人。所以就算渔歌子就将那鱼线甩得再灵动,在墨见川眼中对方的行动都是可预判的。
那金钩甩向墨见川眼眸的一刹那,他便将手中刚夺过来的刀削了过去。
金钩缠绕上刀刃,细细的鱼线竟然没有被斩断。
渔歌子用力一甩,墨见川刚夺来的刀便飞出去十余米远,深深地嵌入一旁的石块之中。
孟庆生的眼底霎时有了光。
渔歌子招数特别,有戏!
为了配合渔歌子打出最高的伤害,他立刻扬起劈空剑,朝墨见川砍去。
劈空所过之处带出阵阵闪电。
天空中的云雾仿佛也受到劈空剑的感召,不断地朝着莽荒劈下天雷。
轰隆声不绝于耳,营地中的人看着西南方向紧张地皱起眉头。
赵冼岚心急如焚道:“我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莽荒的天气什么时候这么怪异过?”
谢盏秋抿了抿唇,担忧道:“因为这天雷也许不是莽荒的天气使然,它也可能是孟家家主的剑引出的异象!”
当初孟庆生用劈空剑时她也在场,她最清楚劈空剑的威力!
这世上能引发天雷的剑除了劈空再无其他。
今日的天空异象和当初在小镇上的异象如出一辙!
说不定,是孟庆生也来了!
谢盏秋紧张地双手都攥到了一起。
她抬眸看向姒暖,央求道:“暖暖,那个人你也认识的,你能不能去看一看楼云溪?”
想到当初楼云溪通过引发爆炸的方式和孟庆生打了个两败俱伤,她心底就慌得不行。
她怕楼云溪又一次受伤!
但此时姒暖的眉头微微拧着,脸色也有些怪异。
谢盏秋怔了怔,“暖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敏锐的察觉出姒暖的异样,立刻在姒暖面前蹲了下来。
姒暖不希望成为那个需要照顾的人,一把推开谢盏秋道:“我没事,就是觉得大半夜闹出这么多动静很心烦!我去帮你们看看!”
她说着抬步朝电闪雷鸣的方向走去,心底嘀咕着楼云溪可千万别掉链子才行。
不过说来也怪,她最近怎么老是觉得身体不舒服!
前段时间只是觉得胸口有些发闷,今夜这不适的感觉竟然愈发强烈了。
真叫人心烦!
莽荒边界处,渔歌子站在高处操控着自己手里的鱼竿。
他看莽荒的神情就像是在看暗流涌动的湖面。
而墨见川和孟庆生就是这湖面之下争斗的鱼儿。
他手臂不经意的挥舞之间,总能让那鱼钩以出其不意的角度对墨见川发起袭击。
墨见川也觉得这鱼钩很是烦人。
它不像是人,会害怕被灵力击中,且运动的速度极快,一招不成很快就有下一招。
他虽然能预判对方的出招,想要反击却没那么容易。
不知交手了几十招,渔歌子空中飞舞的鱼线忽然缠住了墨见川手中的冰魄剑。
渔歌子见状唇角一提,忽地将那鱼线往回扯。
鱼竿的力量可比被缠住的剑要强得多!
墨见川感觉自己的身体倏地被鱼线的力量扯去,他就像是一条被岸上的渔人牵动的鱼。他眉眼一拧,将那剑刃侧过,想用削铁如泥的冰魄斩断对方的鱼线。
不成想那细弱的鱼线不仅没有被斩断,反而还与冰魄擦出一连串的火星子。
墨见川大吃一惊,“这不是线?”
鱼线绝对不会有这样强的任性,连刀刃都不怕!
渔歌子笑道:“当然不是!”
他何时与人说过挂在他鱼竿上的东西是鱼线了吗?
今夜为了打赢这头一战,他可特地将鱼竿上的细线换成了最上乘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