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云溪却淡定地说:“这就是赌局,饶是帝君来了也没有必胜的把握。纵然你的修为再高,在赌桌上也称不了霸王。”
这时肥骰王看着楼云溪笑道:“当年楼姑娘三万两黄金挥手洒,赢下霸王赌局的事情小人还历历在目。今日你这小徒弟说要上场赌两把,我还担心兰香坊要赔光了,没想到她没继承一点你的赌术。”
楼云溪瞥了姒暖一眼。
何止是没继承,简直要把她家底都赔光了!
这时姒暖双眼中却放出了精光。
她又惊又喜,一则没想到楼云溪这个当大夫的人竟然会沾赌术,二则更不相信楼云溪竟然能赢过肥骰王!
“你会赌?”
“你真的会赌?”
姒暖看着满桌的筹码,顿时激动道:“那你快上啊,把老子前面输的那些都赢回来!老子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敢赢老子的钱,这场子不得找回来!”
姒暖很形象地用自己的行径展示了一下什么叫狗仗人势狐假虎威。
刚才输得惨了,她现在心底不服气!
肥骰王讪讪一笑。
小姑娘个子不高,说话怎么老子老子的。
忒粗鲁!
和楼云溪一点也不像!
不等楼云溪回答,姒暖一把将她推向赌桌:“楼云溪,上,帮老子出这口恶气!”
楼云溪双手撑着桌面,回头瞪了姒暖一眼。
她是大夫,又不是姒暖的赌手!
“不好意思,孩子小不懂事,出门就爱胡闹。”
姒暖气愤,姒暖不爽。
她才不是胡闹,她是在搏一个暴富的契机!
肥骰王笑眯眯的,得益于姒暖的出手‘阔绰’,他今日的业绩已然达标。
他恭谨有礼道:“无妨,来者都是客,我们开赌坊的哪有放着钱不挣的道理!”
楼云溪嘴角一抽。
这不明摆着说姒暖的水平菜么!
姒暖狂揪她的衣袖,“楼云溪,他都这样说了,这你能忍?”
“我是你的徒弟,我受辱不就是你受辱!他瞧不起你!”
楼云溪睃了她一眼。
姒暖赌术不行,挑拨离间倒是有一套。
楼云溪咬着后槽牙,低声道:“这时候知道我是你师父了,你大不敬偷师父银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师父!”
姒暖默了默,很顺滑地一句带过了自己的错。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要紧的是赢回眼下的钱……否则叫人瞧不起你!”
周围起哄的人越来越多。
当初见过霸王赌局的人没几个,那一场赌局他们没遇上,今天看见本尊了当然想现场一观。
听着那群人的吵嚷声,楼云溪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苦。
她压低声音在姒暖耳边说:“那时候不是我靠本事赢的,我也是借了别人的气运!时过境迁,我哪儿知道还有没有当初那本事!”
当时她借着凤凰气运连胜三场,但后来凤凰小九孵化出来以后,她就再也没沾染过赌局。
如今还能否借到凤凰气运她自己心里都没底!
“那你赌一场不就知道了么。”姒暖催促道。
赌一场,这就是暴富的契机!
赢了一把回本!
楼云溪:“那要是输了呢?”
姒暖:“那就证明我们两个都很菜!以后你也万万不可沾染赌局了!”
肥骰王见状会心一笑,诱惑道:“楼姑娘多年未来,不如也试着玩两把?今夜兰香坊赢了不少,还输得起。”
楼云溪看着他面前满满的银票尴尬地笑了笑。
他当然输得起,因为那都是从自己这儿输出去的钱!
“快来快来!别磨蹭了,还等着回去吃饭呢!”
姒暖强行按着楼云溪的肩膀坐下。
怕楼云溪不认真玩,她又低头在楼云溪耳边说了几句话。
“只要你能赢下这一把,我以后就听你的,答应你不杀三个人!无论那人是谁,只要你说出那个名字,我就放过他!”
以姒暖的本事,她想杀谁都易如反掌。
但这个条件就等同于给楼云溪发了三张免死金牌,她至少可以保三个人不死。
楼云溪倏然抬眸:“不许反悔!”
姒暖激动道:“反悔老子是你孙子!”
楼云溪收敛神情。
就算冲着姒暖这三张免死金牌她也得试一试。
“赌就赌!”
肥骰王:“楼姑娘爽快!你想怎么赌,小人都能作陪!”
楼云溪道:“不换别的,就赌大小吧!”
“好。”
肥骰王抛起手中的骰盅,炫了一套花式技巧。
周围的喝彩声顿时不绝于耳。
自从几年前惨败在楼云溪手下,他便苦练了一段时间的骰子。如今他摇骰子的本事可谓出神入化,连赌神的耳朵都可以瞒过。
饶是楼云溪再厉害,也不可能听出他骰盅里骰子的点数。
“砰!”
骰盅扣在桌上。
肥骰王和楼云溪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场无声的战争已然拉开。
肥骰王摊开掌心:“您请下注。”
楼云溪接过姒暖递过来的乾坤袋,里面的银票已经被小丫头输掉了大半,看得楼云溪又是一阵肉疼。
她心一横,从中抽出了两万两银票。
姒暖看着那薄薄的几张纸有些瞧不上。
“才这么点儿……我出手可比你阔气多了!”
楼云溪冷哼一声,“你花的是我的钱,当然阔气!”
若是让她花姒暖的银票,她也能眼睛都不眨!
但现在这两万两银票对他们来说很重要,楼云溪已经不敢拿出更多了。
“怎么说也是你半年的伙食费,我要是再多拿点,一会儿输了以后你吃什么!”
姒暖一惊。
这竟然是她的吃饭钱!
瞥了眼桌上的四张银票,姒暖突然改变了主意。
她又从里面抽回了两张五千两的银票塞回乾坤袋里,“既然是我的伙食费,还是少押点吧。往后的日子苦了你也不能缩减我的伙食!”
还是节制一点好!
楼云溪:“……”
原来姒暖不是不心疼钱,是不心疼没花在她身上的钱!
肥骰王嘴角一抽,“姑娘刚才出手可比现在大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钱收回去,这多丢人啊。
旁人哪能干得出这样的事?
但姒暖不是旁人。
她从出生到现在什么窘迫的境况都遇到过。
这种在赌局上拿回筹码的事情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丢人。
输才是她心底最丢人的事。
姒暖道:“境况不一样了,我们总不能饿死在兰香坊里!还是省着点花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