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趴在凳子上痛得哼哼唧唧，闻言却似有些迟疑。
“这……”
见他吞吞吐吐，花千翡不由冷笑。
“看来，你还挺喜欢挨板子，那就继续！”
“别别别！”
壮汉一慌，赶忙扬手阻止。
花千翡微凛眸色，叱道。
“那就快说！”
“这、这不是我不肯说……”壮汉一脸为难，忐忑道，“关键是，我也不知道那人是谁呀！”
看他这样的反应，倒不像是作假。
花千翡稍一琢磨，追问道。
“你只需说，牛痘之事……是何人叫你以讹传讹、煽风点火？”
纵使壮汉掐死女儿，是为了卖给何家结冥婚。
但显然，如果不是有人将牛痘的“秘密”透露给他，他也不可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跑来种痘的地方闹事。
而这段时间，酆县的四个城门都还封着。
若非得到许可，壮汉根本出不了城，自然不可能是他自己撞见这些痘苗是从病牛身上刮取的。
“是……是一个小乞丐……”
壮汉大抵是被打怕了，说完之后又忙补充了一句，像是生怕花千翡不信。
“大概十来岁的样子，我也是刚刚在街上碰到的，就在城西那边！”
对于这样的回答，花千翡多少有些意外。
“小乞丐？”
九娘道。
“这可不好找，城西那片地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乞丐……不过多派些人手，应该也能把人找出来。”
花千翡却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对方既然没露脸，必是刻意隐藏了身份，就算找到那个小乞丐，也不见得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当务之急，还是接种痘苗要紧！本宫只是想让大家明白，痘苗本身并无问题，此事乃是有人存心破坏。”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显然是认可了花千翡的说法。
消除痘苗的争议后，花千翡便命人将那壮汉押了下去，又让人把之前叫走的那几个男大夫带了出来，坐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继而道。
“该说的本宫都说了，倘若你们对女医仍有芥蒂，本宫也不勉强，你们自行选择吧。”
话音落下。
只见众人面露犹豫，迟疑再三之下，不少人还是默默去到了大夫的桌前。
看到这样的情形，九娘不免有些丧气。
却忽然，方才那名妇人站了起来，卷起袖子走到女医桌前，开口道。
“我信王妃，我还没接种痘苗……你们帮我种痘吧！”
女医闻言一喜，忍不住道。
“你真的……愿意让我给你接种？”
妇人道。
“我们身为女子，本就比男子活得艰难。倘若我们女子之间，还要互相猜忌，不能互帮互助，那就更没有人来帮我们了……更何况，眼下有王妃坐镇，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霎时间，像是被她这番话触动了心底深处的那根弦。
排在队伍中的妇人和少女，缓缓迈出了步子。
一个接一个地站了出来。
不过多时，就在女医的桌子前重新排成了几列小队，甚至有几个男人在妻女的劝说下，也一起跟着站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