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情此景，九娘霎时鼻子泛酸，只觉得又惊又喜。
尽管眼下站过来的人数并不是很多，甚至连原来队伍的四分之一都不到，可一眼看去，少说也有百余人。
大家的面容上，有的不再是担心和质疑，更多的是坚定和信任。
正如方才那妇人所说。
正因为是女子，才更懂得女子的不易，才更要帮助女子。
桌子前，医女们也是激动得眸光闪烁，感觉自己这些天夙兴夜寐的努力终于得到了肯定，日夜的辛劳终究没有被辜负……如此，便是学医之路再苦再难，那也是值得的。
“好好，大家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受了鼓舞，九娘瞬间又恢复了干劲，立刻迎上前张罗了起来。
见状，花千翡不由面露欣慰之色。
转而看向那妇人，同她点了点头，聊表谢意。
她方才坚持要“验尸”，更多的是为了洗清痘苗的“嫌疑”，从而消除大家对种痘的恐慌。
倒不曾想，还有这样意外的收获。
正想着，又听连翘扬声道。
“小姐，孩子醒了！”
一听这话， 刚接种完疫苗的妇人立刻拔腿赶了过去，看到孩子轻咳着缓缓睁开眼，顿时激动得泪如雨下，忍不住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丫儿，我的好丫儿！你可算醒了……是娘不好，娘没照顾好你！以后娘一定好好护着你，拼了命也要护着你……”
“娘……”
小姑娘虚弱地唤了一声，双手紧紧抓着妇人的衣襟，充满了依赖。
看着眼前的一幕，众人不免觉得心头百味杂陈。
但好在，总算是雨过天晴了。
……
回县衙的路上。
连翘越想越觉得兴奋。
“奴婢看，照今天这样的情形，只要不出什么意外，女医馆一定能开起来！”
九娘点点头，忍不住感叹。
“到现在我都觉得像是在做梦……那时候看到女医的桌前一个人都没有，我的心那叫一个凉飕飕的，还以为没指望了。”
顾惜舟晃了晃手里的拂尘，笑着道。
“这就叫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果然，人生处处是惊喜。”
听他这样说，花千翡却是微挑眉梢，意有所指地看了他一眼。
幽幽道。
“本宫现在倒是比较好奇，顾太医会给本宫什么样的惊喜？”
对上那两道略带狐疑的目光，顾惜舟先是神情一呆。
滞了滞才像反应过来，立刻道。
“不是……你这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怀疑，牛痘的事是我泄露出去的吧？！”
连翘跟着回过神来，颔首道。
“对哦，这件事小姐再三叮嘱，不让大家往外说……到底是谁在背地里搞鬼？”
“总之不是我，”顾惜舟马上撇清关系，举手道，“我发誓，这一路从皇城过来，我可什么都没干……再说了，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花千翡微眯眼眸。
“不是你，那会是谁？”
难道真像楚无殇说的，有人在暗中盯着他们？
见她蹙眉深思，顾惜舟不由追问。
“你刚刚不是说，不追究这个了吗？”
花千翡淡淡一哂。
“本宫像是那么大度的人？”
“……不像。”
花千翡想了想。
又道。
“连翘，你去西城门问问那里的守卫，今日是否有什么可疑之人进出城门？”
“是，奴婢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