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一想到收取完这批疫苗，就能让全县的百姓脱离苦海、彻底摆脱天花带来的死亡阴影。
大伙儿就觉得干劲十足，恨不得从头到脚长出十双手来！
花千翡同样觉得欣慰。
尽管用牛痘法获得的疫苗算不上完美，乃至存在一定的风险，但却是在现有条件下，最快获取大量疫苗的唯一途径。
眼下这批疫苗能够顺利收取，就意味着酆县的疫情即将迎来终点。
这不能不说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然而。
高兴不到半天，正当众人紧锣密鼓地收取痘苗往城里运送时，却见九娘愁眉不展地牵着空骡车从外面慢吞吞地走了进来。
整个人没精打采的，好似一个被霜打蔫了的茄子。
见状，连翘不由快步迎了上去，询问道。
“九娘，你这是怎么了？那会儿你往城内运送痘苗的时候，还兴高采烈的……怎么一回来就闷闷不乐的？难不成，痘苗被你弄丢啦？”
九娘摇摇头，想要开口说什么。
话到了嘴巴，却是欲言又止，变成了一口长长的叹气。
花千翡跟着走了过来。
“连翘，发生什么事了？”
连翘微微摇头。
“小姐，您看九娘……”
看了眼九娘身后搬空的骡车，又看了眼九娘的神情，花千翡好似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
“城里出事了？”
九娘这才道，“王妃，您还是亲自过去看看吧……唉。”
……
回到城内。
花千翡远远就瞧见街上人头攒动，排起了两条长龙，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在等待接种痘苗。
见状，连翘不禁开口说了一句。
“这不是挺好的吗？大家都排着队呢，也没发生什么争抢。”
九娘道。
“再往前走一段，你们就知道了。”
“哦。”
连翘满脸疑惑，抬着帘子一直往外张望，及至马车快要走到队伍的前头，才微微变了表情。
口吻透着几分沮丧。
“小姐，您看外面……”
花千翡眸光微烁，显然也瞧见了外面的情形。
为了能让城中的百姓尽快接种上疫苗，在收取完一部分痘苗后，花千翡就让人率先运进了城，又提前培训了几个大夫和几名女娘，令其负责接种事宜。
而眼下。
却只见得男大夫的桌前排起了长龙。
女医娘的桌前，却是门可罗雀，空无一人。
面对这样的情形，九娘多少觉得有些寒心。
“仅仅只是接种痘苗，便是如此……若真开了女医馆给人看病，只怕更没有人来了。”
知道这个朝代对女子行医的接受度还不高。
花千翡不是没有想过会遇上这样的状况，只是眼下的对比，确实有些过于强烈和夸张。
难怪一向最积极筹备女医馆的九娘，会倍受打击。
可惜知难而退，从来就不是花千翡的风格。
以前她在国外最顶尖的医院任职时，就因为性别经常遭受轻视和排挤，但那又如何？只要技术过硬，她照样成为了医院中最出色的外科医生，就连院长都不敢再轻慢她。
“万事开头难，你们也别太灰心了，有问题就解决问题。”
“可是现在……大家都往大夫那边挤，连一个过来这边的人都没有，这要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