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仿佛心中被激怒的凶兽，在那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的宽慰和安抚。
甚至有那么一刹。
他像是能感觉到，她在心疼他。
若不然，按照她平日的性子，就算嘴皮子上说得再厉害，也始终是一副淡漠从容的神态。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越说越气愤，越骂越激动。
花千翡却是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直到说着说着，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齐齐都落到了自己身上，才稍稍收住了话头，意识到了几分不妥。
“咳……”
低咳一声，花千翡微敛面容，暗暗调整了一下心绪，方才转向楚无殇道。
“王爷，有道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正好这里就有一口棺材，不如你就把她扔进去，每天往棺材盖上打一颗钉子……看看她到底能捱到几时？”
楚无殇抬手摸了摸下巴，闻言点点头，倒是很听她的劝。
下令道。
“斩风，就按花小姐说的做。”
“喏！”
斩风立刻应声答下，走上前抓住老夫人的肩头，拔腿就要将她往棺材口拽！
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摁进棺材里，老夫人这下彻底慌了，忍不住连声求饶。
“不要……王爷！我说，我什么都说……”
楚无殇这才抬了抬手，示意斩风停下。
得知老夫人才是害死妆妃娘娘娘的真凶，斩风显然也很气愤，当下一把将老夫人推到了王爷的脚边。
连着摔了两回，老夫人哪禁得起这样的折腾，瘫在地上几乎坐不起身，头上原本插得满满的发饰，这会儿也歪歪扭扭掉了不少，散着几缕发丝看着十分狼狈。
然而这时候她只想保住性命，压根顾不上什么体面，连忙甩锅道。
“想害妆妃娘娘的人不是我……是、是皇后……”
“慢着。”
听得“皇后”二字，楚无殇神色微凛，当下打断了她。
冷厉的目光随之在屋子里扫了一圈。
众人纷纷低下了头，埋着脑袋，只觉得一阵心惊肉跳，唯恐刚刚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被杀人灭口。
好在老夫人及时收住了声，并没有透露太多。
“你们都出去。”
“是，王爷……”
……
片刻后。
等到屋里的人都走了个干净，只留了花千翡在一边坐着，楚无殇才冷冷开口道。
“继续说。”
事到如今，老夫人已没什么好隐瞒的，只能和盘托出，以求一线生机。
“是皇后娘娘，给了我一瓶毒药……让、让我下在妆妃娘娘每日服用的阿胶糕里！
我也不想的，可是皇后娘娘对我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我就一时昏了头。
那日宫宴，我去到妆妃娘娘的寝宫里，犹豫着要不要下手。
却不料，正好被妆妃娘娘撞见了……
我们两个就争执了起来。
也不知怎的，那剪刀就扎进了妆妃娘娘的胸口里……等我反应过来，妆妃娘娘已经断气了……我、我当时实在太害怕了，脑子里空白一片，什么都来不及想，松了手就跑开了。
再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了……
殇儿！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妆妃娘娘的，我也没想要嫁祸给你，是你来的时间太不凑巧，才叫别人误会你是凶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