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姥姥的！怎么会有如此下流无耻的玩意儿呢？真该抓住他，千刀万剐了！”冯二刚愤然骂道。
“是啊，那贼也太可恶了，你来偷羊就偷羊吧，干嘛要祸害人呢？”
“麻痹滴！那个恶人真是贼胆包天，他把人给戏耍了，还不急着走，竟然把人的衣服穿到了羊身上，他究竟想干啥？”
“真弄明白他是啥心理，是啊，想一想都觉得后怕，俺爹不在家，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说我……我该怎么办呀？”
冯二刚喉头一紧，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朱香莲接着说，“俺娘大概是被吓破胆了，唯恐那个黑心肠的贼再来，白天都不敢出门了。”
“可不是嘛，这事儿摊在谁身上都难以接受。朱香莲，你可要好好开导开导你娘，千万别让她钻了牛角尖。对了，朱香莲，你亲自点过羊吗？真的是丢失了三只？”
朱香莲点点头，说：“我都点过好几遍了，的确是少了三只。”
冯二刚看着朱香莲梨花带雨的脸蛋儿，说：“我咋就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呢！是不是你娘被吓傻了，产生幻觉了？”
“不，她清醒着呢。对了，你要是不相信，就去现场看一看，俺娘那些被扯烂的衣裳还在羊圈里呢。”
“没必要过去看了，你还是赶紧把那些衣服藏起来吧，不然会刺激你娘的。”
朱香莲反倒指责起来，说：“冯二刚，你的心是不是肉长的呀？俺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心里痛得要死，你不但不安慰一下，反倒怀疑俺在编瞎话，还有没有一点人情味啊？”
“朱香莲你误会了，我不是不相信，只是觉得这事儿太离谱，太古怪，没有怀疑你。”
朱香莲下起了毒咒：“冯二刚，如果我说半句假话，就让我出门撞南墙上，撞死拉倒！”
“好了……好了……我相信你还不行嘛。”
见朱香莲没再说话，冯二刚接着安慰道：“现在的人唯利是图，良心都喂狗了，做出任何坏良心的事情都不奇怪。只不过吧，事情已经出了，就该正确面对，回家告诉你娘，打起精神来，过好以后的日子。”
朱香莲哭丧着脸，叹口气，说：“我现在可遇到大难题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怎么了？”
“娘一直回不过神来，特别是到了夜里，哭哭啼啼、寻死觅活的，必须要看紧了，可又放心不下那些羊。”
“这倒也是。”冯二刚低头想了想，说，“实在不行就报案吧，再让坏人逍遥法外，还得有人遭殃受害，你看好不好？”
朱香莲头摇得像拨浪鼓，说：“不行……不行……不能报案，这事儿我只告诉你，不能再让别人知道了，对了，你千千万万别在写在黑板上了。”
冯二刚说：“写到黑板上怕什么？又不是指名道姓，让大伙看看，也好有所防范。”
“不行，万一被人猜出来，会坏了俺娘的名声，她还咋活呀？再说了，万一传到俺爹耳朵里面去，他会嫌弃俺娘的。”
冯二刚站了起来，说：“不报案，那不等于包庇纵容吗？”
“报案也白搭，坏人偷了羊，早就跑得没影了，去哪儿找啊？”
“朱香莲，你怎么知道贼跑得没影了？”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
“万一是咱本村人干的呢！”
朱香莲也跟着站了起来，小声说：“我有个想法，觉得这一次还是那个被你拦下的偷羊贼干的。”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因为那一天他失手了，还差点被摔死，一定在心里记恨着，所以就跟着来报仇了。”朱香莲望了望冯二刚，接着说，“你又把他的好办法写到了黑板上，让村里人都看见了，那一招就不灵了，不回来折腾才怪呢。”
冯二刚听了这话，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这个朱香莲，不是明摆着是在埋怨自己吗？
按照她的说法，或许自己当时就不该拦住那个盗羊贼，直接让他走人就是了，那样的话，充其量也就是丢一只羊，后面的劫难就没了。
更不应该把那事儿写到了黑板上，盗羊贼看过后受了刺激，才丧心病狂地去折磨她娘了。
朱香莲大概看出了冯二刚的心思，解释说：“冯二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跟你分析情况，你别多想。”
“没有，我没多想，我在想你们家眼下的事情。”
朱香莲说：“本来想打电话让俺爹回来，可又怕他回来后会把事情搞得更糟糕，俺爹那人，就是一头犟驴，真要是泛起邪性来，那可就麻烦了。”
冯二刚低头想了一会儿，说：“要不这样吧，我过去帮你们家看护着羊群，你尽管照顾你娘，你看好不好？”
朱香莲随即摇起头来，说：“使不得……使不得，那怎么可以呢？”
“咋就不可以了？咱是老同学，理应互相帮忙，你就用不着客气了。”冯二刚进屋拿了一件厚外套，走出了，对着朱香莲说：“走吧，赶紧回家看着你娘，可千万不能出意外。”
朱香莲说：“等你妈妈回家说一声再去吧。”
冯二刚说她就呆在外头呢。
果然，崔秀云就坐在门前的石阶上，见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抬头问冯二刚：“你这是要去哪儿？”
冯二刚走过去，弯腰贴近了妈妈的耳朵，说：“我去她家，今夜里就不回来睡了。”
崔秀云想歪了，在儿子背上抽了一巴掌，说：“你们这些熊孩子，才多大呀，就这么着急？这……这就住到一块儿了？”
“妈，你想哪里去了？朱香莲家有点急事儿，我过去帮个忙，你进屋睡觉吧。”冯二刚不想跟她多做解释，带着朱香莲赶紧闪人。
“急事个屁啊！我看你们是心里急，瞧瞧吧，一个个馋得小猫小狗似的，还不认账，小东西，看来真的是学坏了，不过学坏了倒也好，省了托媒人了。”崔秀云没头没脑地嘟囔着，自说自道地回了屋。
冯二刚感觉到妈妈有所异常，怔了片刻，最终还是抬脚迈出了门槛。
到了朱香莲家后，冯二刚二话没说，直接进了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