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样。”刘清丽摇摇头，叹一口气，说，“上周去县里住了几天院，医生也没好办法，只能出院了。”
“那谁在照顾她？”
“我爸呗。”
正说着，突然听到有人喊：“冯二刚，你小子怎么死不悔改呀？刚一见面又黏糊上了？”
冯二刚回头一看，是段睿，就跟刘清丽说：“那我走了，你也回宿舍睡觉吧。”
刘清丽说：“我得赶紧补课呀，要不然就跟不上了。”
“宿舍里一会儿就熄灯了，你怎么个补法？”
“我去找杨老师，看能不能用一下他的办公室。”
“那合适吗？”
“问一下呗，不合适就算了。”刘清丽说完朝着老师办公室走去。
冯二刚回头望着段睿，说：“你先回去吧，我有点事儿。”
“去吧……去吧，会跟你的小织女约会吧。”段睿流里流气地说。
冯二刚懒得跟他解释，跟在刘清丽后面去了杨老师办公室。
他站在门口，看着刘清丽打一声报告走了进去，把自己想借用他办公室补习功课的事儿说了出来。
杨老师听了，直截了当地说：“这事不合适，因为你是个女生，传出去不好听。再说了，就那么几天的课，白天补一下就成了，用不着熬夜。”
刘清丽不好再说什么，返身走出了办公室。
冯二刚跟在她身后，说：“杨老师说得也有道理，白天补一下就足够了，这样吧，我明天把那几节课的笔记给你，参照着课本看一下就明白了。”
刘清丽点点头，说那也只能这样了，恹恹地朝前走去。
冯二刚先去了一趟厕所，见有个黑影蹲在茅坑上抽烟，他看都没看，低头解决了内急便回了宿舍。
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很冲的香烟味儿。
抬头一看，见段睿正在分烟。
他趴在床上，面前堆着很多散落开的香烟，一支支递给过来讨要的同学，嘴里说着：“今天带的不多，加倍的事儿就免了，先每人抽一根过过瘾吧。”
见冯二刚回来了，摸起一支递给他，说：“这么快就办妥了？”
“去你的！少胡说八道！”
“你小子，真他妈能耐，你身上有糖呀？还是有蜜，刘清丽咋就愿意往你身上靠呢？”
冯二刚不想跟他贫，脱衣上床，躺了下来。
“哝，你的。”段睿把一支烟送到了冯二刚的嘴巴前。
冯二刚一把推开，闭上了眼睛。
“你小子，啥意思这是？不抽不抽呗，别他妈甩脸色给老子看呀！”
有个同学走过来，一把夺去了那支香烟，说：“他不喜欢抽就算了，我替他抽了。”
“妈个巴子的！咋还动手抢呀？”段睿破口大骂。
那个同学没回言，把烟衔在嘴上，跳到了床上。
“还有没领的吗？再不领收工睡觉了。”段睿边说着数着眼前的香烟，“一支、两支、三支……”
“我的还没领呢。”
“真没领假没领呀？你小子可不能糊弄我。”
“真没领！拿来，把那些全都给我吧。”
段睿猛然抬起头，顿时傻在了那里。
站在他床前的不是别人，正是班主任杨茂先。
想把烟收起来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得趴下来，用胳膊挡住了。
“拿来呀，怎么不发了？”
“老师，我……我这是在闹着玩呢。”
“那你跟我说说这叫啥玩法？是不是你家的烟多得没地方放了，爹妈让你带到学校学着练算数了？”杨老师说完，对着班长邓连平喊，“邓连平呢，你给我起来，起来！”
睡在最里面的邓连平慢慢爬了起来，畏怯地望着杨老师。
“邓连平，你这班长是怎么当的？这么多同学吸引，你也不管一管？”
见邓连平低头不语，杨老师大声喝问道：“你是不是也抽了？”
“没有，我没抽。”
“你自己没抽就成了？是不是忘记自己当班长的责任了？”
“我……我回来就睡着了，没看到他们吸烟。”
“胡说八道！你闻闻这一屋子的烟味儿，你还能睡得着吗？没被呛死就不错了。下来，你给我下来！”杨老师大声命令道。
邓连平穿上褂子走了过来，一脸窘迫，畏畏缩缩站到了杨老师面前。
“我过来之前，就跟值班的老师说了，延迟半个小时熄灯。你利用这半个小时，把所有的烟卷给我集中过来，你给我听好了，一支都不能少！”
邓连平答应下来，喊一声：“都把烟拿出来吧！”
一看这阵势，谁也不敢再做小动作，乖乖地“分到”的香烟拿了出来。
一圈收下来，足足有五十多支，邓连平双手捧着，走到了杨老师跟前。
杨老师扫一眼，指了指段睿，说：“还有他的呢，一块没收了，一支都不能落下！”
段睿倒也识相，往下缩了缩身子，露出了白花花一片烟卷。
“老师，这些烟放哪儿呢？”邓连平有些犯难了，香烟太多，他已经捧不过来了。
杨老师说：“他草席下面有个塑料袋子，拿出来借用一下。”
段睿是个聪明人，事已如此，也只能乖乖配合，争取“宽大处理”。
他坐起来，掀开草席，从下面拿出了一个塑料袋子。
庆幸的是今天刚刚从家里带来的，还没来得及用，要是里面塞满了烟头、烟灰啥的，那就只能罪加一等了。
邓连平把手中的烟跟床上的那些放到了一起，接过段睿手中的袋子，一把一把装了进去。
装完后，提起来交给杨老师。
杨老师没接，说：“你先放在段睿的床上吧。”
邓连平只得放了回去，杵在那儿，眼巴巴望着杨老师。
杨老师往前迈了一步，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以商量的口吻对着段睿说：“时间有点儿紧，咱们利用这熄灯前的这不到二十分钟时间，抓紧把问题处理掉了，你说好不好？”
段睿呆着脸，点了点头。
杨老师说：“我有两个处理办法，你任选一条。”
段睿又点了点头，“老师您说。”
“第一条，我这就回去向校长汇报，商量一个最佳方案，然后打电话让你爸明天来学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