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反正我一天到晚也闲得很,而且天气又热,哪儿也去不了,天天待在屋子里闷得很。”凌若雪站起身送他,心情很是不错。
她这人就喜欢八卦,听到那些张家长李家短的,又是谁家谁家的鸡毛蒜皮瓜田李下的,她一听就停不下来。
“那好,那下次见面,我再跟你说,其实京城里很多高门大户,确定挺有趣的。”九皇子笑着走到门口,看向将要藏入山巅的太阳,回头深深凝视着她倾城面容,笑道:“那……告辞,改天再见。”
“行。”凌若雪将人送回,刚一回屋,就看见一张要吃人的脸,以及安静屋内‘嘎吱嘎吱’的咬牙切齿声,这让她不明所以道:“三姐姐,你干嘛呢?不怕将牙齿咬坏啊?”
“狐狸精!”凌锦绣气得一个劲儿跺脚,仿佛脚下踩着的是凌若雪的骨头。
凌若雪一惊,意外看她,道:“你在乱说什么?谁狐狸精了?三姐姐,你要发疯回你的花香院发去,你爱怎么发就怎么发,别在我这儿发疯。”
“你为什么勾引九皇子?”凌锦绣气得再也忍不住了大吼,方才九皇子在她不敢说话,但现在可不一样,她真是恨透了这个凌若雪,怎么处处都要跟她对着干!这人根本就是她的克星!
“哈?”凌若雪大吃一惊,道:“我什么时候勾引九皇子了?”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在勾引人啊?顿了顿,她又道:“不对啊,好吧!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真的勾引九皇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明明知道九皇子是我未婚夫!”凌锦绣声嘶力竭大喊出这句话。
“噗——”凌若雪没忍住笑出声来,一脸嘲讽看她,道:“三姐姐,你没吃错药吧?谁是你未婚夫了?你什么时候定的亲事啊?怪了,我怎么不知道啊?”
见凌若雪一脸嘲讽,凌锦绣一张脸涨得紫红,结结巴巴又故作理直气壮道:“当然,我、我们马上就要定亲了,他很快就是你姐夫了,你最好避嫌,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凌若雪表示很无奈,她一开始是出于好心才救九皇子的,说白了还是看在师父谆谆教诲的份上呢,否则谁稀罕冒着危险救他?在此之后也是他自己前来的,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她淡淡一笑,道:“我随便啊,如果你们真的定亲了,那我肯定是会避嫌的,不过现在嘛,你们还只是两个陌生人,说什么未婚夫,三姐姐,太早了吧?这要是被人听见,还以为你多么迫不及待想要嫁出去呢,呵呵。”
“你说谁恨嫁呢!”凌锦绣气得一张脸狰狞可怕,厉声质问。
“谁迫不及待谁恨嫁咯,人家九皇子怎么不知道你们还有婚约啊?谁知道你们有婚约啊?张口就叫一个人未婚夫,三姐姐,你以后说话还是注意点儿,你不要脸,我还要呢。”说完打了个哈欠,道:“送客。”
“你!”凌锦绣看向她走向卧房的背影,气得狠狠跺脚,眼眶湿润泛红,冲卧房的方向骂道:“狐狸精!不要脸的狐狸精!”说完疯了一般跑出去。
当晚,凌若雪正在看师父给的神医宝典,虽然书她是背下来了,但不得不说,这宝典的确很深奥,她如今每次看都很有收获,然后,北堂容澈的声音在窗口响起,道:“若雪真是勤奋好学啊,大晚上了还要看书,不知道的,恐怕还以为你要去科举考状元呢。”
凌若雪是半躺在床上的,这个姿势很适合晚上看书。她将书放到肚子上,看向走过来坐在床边的人,丰神俊朗,笑容深深,与以前似乎有些不一样。不是那种满眼充满算计和试探的目光,浅浅一笑,道:“哎,你知道越国公吗?”
“知道啊,问这个做什么?”北堂容澈好奇看她,歪着头问。
凌若雪轻轻一叹,道:“那你知道多少?全部老实交代。”
“那有什么好处?”北堂容澈一双眼睛笑起来的时候就如同弦月般动人好看,将脸凑到她面前,道:“亲一下?”
“滚!”
“不滚,你打听消息还能不给好处?那可不行,你不亲,那本王亲你一下。”说着话,人就往前凑。
“滚开啊流氓!”凌若雪双臂用力要将人推开,可两人之间武功差距太大,以至于她被北堂容澈轻而易举抓住双臂,一个吻落在额头上,笑道:“若雪,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药味!”凌若雪没好气坐起身来,道:“给香叶上药,身上肯定沾了药味啊。”
北堂容澈眉头越皱越紧,疑惑道:“她……真的可以恢复到以前未受伤的模样吗?”
“当然,你不信我啊?”凌若雪没好气瞥他一眼,道:“很快青叶就能痊愈,到时候你亲自去看不就行了?”
他目光深深凝视在她花萼般的脸庞上,温柔的笑容在脸上渐渐晕染,笑道:“若雪真是厉害,这样有本事,连砍下的肢体也可以恢复。”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凌若雪骄傲道,看向他脸,没好气道:“你倒是说啊,那个越国公你知道多少?”柳婉绝望想不到,玉春堂的珍珠已经算是她的人了。
北堂容澈一张脸乌漆嘛黑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没好气道:“你打听越国公做什么?你……喜欢他啊?”
她瞧见北堂容澈故作不在意的眸中充满了吃醋的酸味,抿唇好笑,道:“我连越国公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长什么样也不知道,我喜欢他干嘛?”
“真的?”北堂容澈吃醋的眸子渐渐染上笑意,在看到她真诚的颔首后,不死心追问,道:“那你说啊,你打听越国公到底是要做什么?”
“哎呀,是我大姐啦。”凌若雪道:“夫人打算将她嫁给越国公,我好奇咯,所以就打听一下嘛,你到底说不说?你要不说我找别人打听去。”
“说说说。”北堂容澈忙伸手按住她香肩,无奈摇头,道:“越国公年纪轻轻,才十六岁就承袭了爵位,父母已经去世了,因为守孝耽搁至今,人呢也算不错,人品端庄,总之啊,这门婚事你大姐是真的赚了。”
“哎。”凌若雪沉沉一叹,道:“关姨娘用一条命换回来的呢。”
北堂容澈低下头不说话,目光中缥缈回忆,沉声道:“是啊。”
两人因为一个爱女心切不惜去死的关姨娘而各自想起母亲,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只剩回忆。
天已入秋了,虽然白日的阳光仍旧带着热气,但秋风凉爽吹来,反倒觉得这样的气候好,不冷不热。
花园中的凉亭石桌上,越国公杜天弘坐在石凳上,悄悄看向坐在前方给自己倒茶的凌思,只见她穿一件淡蓝色长裙,上面零星绣着几朵娇小的兰花,乌青发丝梳成个垂挂髻,只用一根白玉簪挽起来,其它的再无首饰,看起来朴素无华,恰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那一张精致脸庞肌肤白皙,眉眼温柔,气质高贵而带着一丝冷清,绝不会让人因为她打扮朴素而看清,这让他红着脸低头,接过凌思递来的茶,道:“多谢凌大小姐。”
凌思看向眼前略有拘谨的人,微笑道:“我茶艺很是一般,不知道越国公可还喜欢?”
“啊?我尝尝。”杜天弘不顾烫地急忙饮了口,虽然滚烫的茶水烫了嘴,人却高兴笑起来,道:“这茶艺哪里还能叫一般啊?凌大小姐太谦虚了。”
“不嫌弃就好。”凌思面容谦虚,看起来端庄娴静,雪白的柔荑端起茶杯,樱唇轻启饮下茶,整个人淡雅的仿佛一杯清茶。
“凌大小姐。”杜天弘小心翼翼将手中茶杯轻轻放在石桌上,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紫檀木盒递过去,道:“这、这支玉兰花钗是先母临终前留给未来杜家主母的,我、我送给凌大小姐,请凌大小姐看看,可还喜欢?”
凌思一颗心‘砰砰’直跳,首饰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代表的含义,而作为杜家主母才能有的首饰,她连伸出去的手都忍不住地颤抖。
接下盒子,凌思轻轻打开盒盖,看向紫檀木盒中白色的锦缎上静静躺着的一支白玉兰花钗,微笑道:“很漂亮的玉钗呢,只是我身份低微,怕是收不起这样尊贵的东西。”
“凌大小姐千万别客气。”杜天弘急道:“都说娶妻娶贤,凌大小姐这样好,才配当杜家主母呢。”
凌思压制着因激动而颤抖的身子,道:“我一个女儿家,一切都听父母安排。”
“那……那小生去见忠勇侯了。”杜天弘忙起身,恋恋不舍悄悄凝视她,又怕被看见,急忙转身跑出凉亭,前去书房找凌鹏章。
人走了,躲在凉亭外茂盛花木中的福儿捧着一件昂贵奢华的襦裙走进凉亭,不解道:“大小姐,今日是你第一次见越国公,就应该好好打扮才是,夫人送来的牡丹花百褶大红裙多娇艳啊,怎么小姐你却穿了这么素净的淡蓝色啊?而且就连首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