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伍他们已经将人救出,现下正在您西苑那边的宅子里养着呢!”
“爷是否要亲自去看看?”
褚宴时揉了揉眉心,最近的事情还真是多到爆,不过幸好有颜岫彬和何其他们帮衬着,否则他还真是没办法这么顺利的拿下凤衍。
好在自己早就制定好了一切计划,凤玖安是这个计划中唯一没有被计算到的“意外”,好在因着这个“意外”,他也知晓了其中的一些真相。
“走吧,朕也有话要同萧大人交代。”
虽然不是本意,但萧全也确确实实“背叛”了褚宴时,这样的行为能理解,但是不一定会被原谅。
阿肆心中清楚,自家爷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会对萧全做出什么样的惩罚?
不至于是惩罚,但一定也不会让他做回节度使的位置了。
节度使这样的位置,实在是太重要,能够轻易掌握大衍与漠北之间的关系命脉,很容易被利用和拿捏,历史上有很多颠覆皇朝的臣子,在起义前或多或少都做过节度使这个位置。
想必褚宴时该是会派遣一个信得过的心腹过去才是。
萧全的家人身体都很好,卢文深之前将他们都交给了梁国的细作看管,不知那边的人是不是太过自信,居然只派了四五人看押,也没有将萧全的家人带回梁国,而是找了一个大衍周边的郊区,在一个比较偏僻的院落里养了起来。
阿肆的人一开始还想着要不要去梁国找找,甚至都去到了梁国与大衍的交界处。
后来在褚宴时下了死命令之后,在周边地毯式搜索了几日,便跟踪到了出门采买的婆子,跟着那谨慎的婆子一路还真找到了关押他们的院落。
那伙人因为等不到卢文深的传信,加上朝中刻意压下了卢文深在牢中自杀的消息,都以为卢文深还未将事情办妥,在这边一等就是好几日。
没想到最后他们等到的却是凤衍传位于褚宴时的消息,这伙人在褚宴时的人过去的时候就提前跑了,估摸着是跑回梁国去了。
这下子就算卢文深还活着,也只能变成梁国的一个弃子了,可悲、可叹,到头来,最后他又能从梁国得到什么呢?
褚宴时走进小院的时候,正看到萧全在陪两个儿子一个女儿玩捉迷藏,萧全蒙着眼,伸出手在身旁摸索着,口中说着“我抓到你咯!”、“看我一会抓到你怎么收拾你!”之类的打趣话。
他的三个孩子一边跑一边笑闹着,不时冲到他身后用手指或是手里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戳一戳他,又迅速笑着跑开。
萧全是武将,身体反应力自然是不用说的,那都是常年在战场上打拼出来的,而且他在沧州还时不时需要与漠北那边的来使进行比武较量和谈判,身上的气场自然也是有的。
可是这时他竟全然没有一丝那样肃杀的气息,仿佛真的成为了一个只在自家院里同孩儿们玩耍嬉闹的普通父亲一般。
萧全儿子在跑闹的途中,背对着褚宴时,不小心就撞到了褚宴时的腿上,一个趔趄,差点要倒下去的时候,褚宴时一把将他捞了起来,抱到了自己怀中。
听到了自己儿子的惊呼声,以为儿子跑的太快摔倒了,萧全连忙摘下眼罩,到处查看儿子的位置。
眼神扫到院门前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萧全扔下眼罩,连忙迎了过来。
“罪臣萧全,参见陛下!”
因为手上抱着萧全的小儿子,在萧全正欲跪下行礼的时候,褚宴时不动声色抬起脚,抵住了萧全已经处于半跪状态的双腿。
萧全讶然抬头,不懂为何褚宴时不让他跪下行礼。
“行了,此处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朕好歹给了你个住处,你也不想请朕入门吗?”
虽然此处是褚宴时在摄政王府以外的房产,却也不是多大的一个院落,众人站在门口说话,多少还是有些引人侧目。
萧全立马会意,伸手接过褚宴时手中的儿子,将褚宴时和阿肆迎进里屋。
萧全的小儿子好奇的眼神不停在褚宴时身上打量着,黑漆漆的眼珠子提溜提溜转着,眼神时不时扫视一下自己的父亲。
“爹爹,这位叔叔好像比你更厉害一些!”
还未等众人在屋内坐定,萧全的小儿子萧霆童言无忌,糯糯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让萧全心中浮起一丝尴尬。
“皇上恕罪,小儿童言,我这就让他娘把他带出去。”
方才进来的时候,萧全的另外俩儿女都因害羞或是害怕,一溜烟跑的没影了,许是找他们娘亲去了。
只有这个萧霆不仅不哭不闹,还一路观察着褚宴时进了屋子,褚宴时颇为赞赏的看着萧霆,忍不住出声逗 弄。
“哦?你倒是说说,我与你的父亲,有何不同?”
在面对孩童的时候,褚宴时下意识说了“我”而不是“朕”,萧全坐在一旁,手心有了细密的汗珠,生怕自己儿子说出什么胡话,惹得天子震怒。
要知道,现在坐在他们面前的可不是什么摄政王了,而是当今天子啊!
萧霆天真的抬起头,眼珠子又在萧全和褚宴时身上打量了一会。
“你比爹爹长得好看!还比爹爹身上香,爹爹身上都是汗臭味!臭死啦!”
一边认真的说着,一边还嫌弃的用小手在鼻尖那里扇了扇,仿佛已经闻到了萧全身上的味道似的。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褚宴时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说得好,赏!”
萧全这下可算是将一颗心放到了肚子里,还好萧霆小嘴甜,不然也不知道他会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惹褚宴时不高兴。
褚宴时命阿肆带着萧霆出去马车里挑一些赏赐的小玩意儿,关上门后,屋里就只剩下了萧全和褚宴时两人。
褚宴时意犹未尽的盯着阿肆和萧霆离开的门口,萧全则是“噗通”一声,跪倒在了褚宴时身侧。
“皇上,臣所做过的事臣一人承担,这些都与我的家人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也毫不知情,还请皇上高抬贵手,放过臣的妻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