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玖安平静的让开身子,示意甘松进门。
甘松进门后固执的站在门口的位置不肯落座,似乎是想听到凤玖安口中反悔否定的答案,才肯罢休似的。
凤玖安望着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甘松,这件事我只许你一人知晓,你还不明白吗?”
甘松没了他脸上惯有的似有若无的笑意,反而抿紧了嘴唇,眉头紧紧皱着,似乎已经想通这其中的利害。
他明白公主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一旦决定了的事情,他们任何人都无法更改,只是这次这个,实在是太冒险了,他不敢让凤玖安去赌。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甘松沉默半晌,冷不丁冒出一句。
“没有。”
凤玖安也是毫不犹豫的回绝了他,她很清楚褚宴时是个怎样的人,只有在他面前断绝了一切,他才有可能放过国公府。
凤玖安走过去拍了拍甘松的肩膀,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啊,我这么相信你,我相信你不会让我出事的,对吗?”
甘松确实对自己做的东西很有成就感,但是那仅限于一些小东西,昨晚凤玖安找到他要他到花泉观后山的悬崖边做那个装置的时候,他都不敢相信自己能成功。
好在是经过一整夜和一早上的调试,他基本上还是完成了凤玖安需要的效果。
“这个东西没有经过人 体实验,我不知道它最终能否承受得住一个成年人的重量,更何况公主您还怀着一个,毕竟那里的材料有限,我已经尽我所能,做到最好了,可是......”
甘松还想说什么,但是被凤玖安打断了。
“那就够了,我信任你,所以你也要信任我,好吗?”
看着凤玖安的表情,甘松最终还是没能拗过她,只能在凤玖安期盼的眼神中,缓缓点了点头。
“安顿好国公爷之后,我第一时间就来救你,你一定要等我。”
甘松离开前,最后认真的对凤玖安说道。
凤玖安安心的点了点头,甘松的办事效率她是一定放心的,就是玉竹和小荷那边。
“玉竹和小荷......”
“公主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会尽量瞒住的。”
凤玖安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她不是不愿意让玉竹和小荷知晓自己的计划,只是小荷太过于喜形于色,玉竹太过于担忧自己的安危,要是被她俩知道了,肯定会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就想要来救自己。
那个时候她的计划不都全部一场空了吗?她得做好最坏的打算,万一甘松的装置真的没有承受住自己的重量......
总之一切都得按照最坏的打算去安排,以免节外生枝。
——摄政王府
褚宴时盯着手中的信封,迟迟没有打开的打算。
阿肆在一旁委婉的“劝说”:
“王爷......方才那人,已经走远了。”
言下之意就是,您要是让我现在去追,还来得及,要是再耽搁一会,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褚宴时不出声,阿肆也不敢有何动作,只觉得褚宴时一瞬不瞬盯着那封信,鼻腔中的呼吸似乎渐渐浓重了一些。
也不知王爷在生什么气。
阿肆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方才来的那人他从未见过,张口就说是王妃的人,八成王爷听到这几个字,心中大抵是有些不高兴的。
他本以为王爷不会信那人,那人功夫不俗,能在摄政王府中来去自如,自己都没把握能打赢,王爷身上还有伤。
就在阿肆思考着要如何进攻时,王爷意外地开口留下了那封信。
王爷就这么相信了?
“这确实是王妃的字迹。”
阿肆正想着,不然就不等王爷的令了,自己现在拔腿去追,兴许还能追上,要是再晚一些,说不定人都出城了,这时就听到褚宴时开了口。
“真是王妃的字迹吗?”
阿肆还担心着信封上会不会淬了什么毒药的时候,褚宴时已经展开里面的信件看了起来。
好吧,阿肆挠了挠头,是他想多了。
展开信件,寥寥几字,却让褚宴时心蓦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紧了似的。
信中三个令他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字眼展现在他眼前——花泉观。
那是褚宴时幼时被行刺的地方,彼时他到花泉观为父亲母亲祈福,被梁国派来的杀手暗下毒手,想要以此为借口挑起与大衍之间的战争。
因为不想被大衍宫中的人知晓他到花泉观是为谁祈福,那是的褚宴时只带了两名暗卫,接遭毒杀,那一日......
是了,他差点死在那一日,若是没有芳华......
这个地方,应该只有他与芳华知晓,为何凤玖安会在那里约见自己?
莫非当年的事情,她也知道?
褚宴时攥紧信纸,大事在即,凤玖安此时给他送来这封信,究竟是何意图?
无论她是想从自己这里获得什么情报或是消息之类的,又何必亲自约见,还是她已穷途末路,想用这个消息来与自己交换什么?
此时的褚宴时,实在是很想知晓,凤玖安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收起思绪,将信纸拿到火苗上点燃,看着跃动的火苗一点点吞噬掉纸张,最后只留下一堆残渣。
“我出去一趟,你不必跟着。”
阿肆有些吃惊,连忙拦住了褚宴时。
“王爷,不可。”
“现在什么时机您也清楚,若是此时您出了事,接下来的计划怎么办?”
“她凤玖安一介女流,难不成对本王能构成什么威胁?”
褚宴时不满地看了一眼阿肆,他还没有弱鸡到这种地步吧?
即便眼前的是陷阱,他跳进去了也一样能全身而退。
“属下不是指这个, 王妃自然是没法对您做什么,可是您别忘了,私兵的信物,此时可是在王妃手中。”
褚宴时想到了信中,凤玖安让他务必一个人赴约,自己有话想说。
思考再三,褚宴时还是决定一个人过去,他叮嘱阿肆,在城外待命,自己进入花泉观三个时辰还未出来,就让阿肆带着府中侍卫进去。
王爷都发了话,阿肆最终也只能妥协,任由褚宴时一人往城西外的花泉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