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害了他们。
为此，凤玖安轻声说道：
“其实我当年也只是运气好了些，我当时傍身的医术并不足以救下你们的命，说到底，也是你们三人福大命大。若是稍有不慎，恐怕你们三人也早就命丧黄泉。”
凤玖安没有为自己邀功，大大方方承认了当年的真相。
果然其他两人都露出复杂的神色。
甘松却立刻反应过来，不依不饶地说：
“可如若不是您刚好路过，我们三人自然用不了草药，依旧是命丧黄泉。你是我们救命恩人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做不了假的。”
甘松果然能言善辩，几句话将其他两人心中想说的都表达了出来。
凤玖安面露难色，可她坚定自己的立场。
“不必再谈这些，也何必如此执着？你们不过是我从前结下的善缘，现如今结成善果。几日前苏木已经救下我一命，就算是两不相欠。”
“从此你们不必为了追随寻找我而活，你们应该拥有了自己的人生，不应该围着我转。况且我生活的地方是龙潭虎穴，一旦你们追随于我，必定会打破你们如今的平静。到那时，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
她对这三人的印象都很不错，三人也都是性情中人，对她赤诚相待。
她心中感激，自然更加不愿他们送命。
这回轮到甘松沉默地闭上了嘴。却依旧在地上长跪不起。
“可是我们日夜习武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报答您的恩情。您这样说，便是将我们过去几年的努力全盘否定，我们也将成为失信之人，打破自己的誓言。我不愿成为这样的人。”
苏木望着她，从来没有说过这么长一段话的他显然有些磕磕绊绊。
可凤玖安能够感受到他的诚心诚意。
话音刚落三人齐齐匍匐在地，颇有一种凤玖安不答应他们，他们就不再起来的决绝。
但是凤玖安依旧选择了拒绝。
直到苏木再次提出一句话。
“若是您让我们追随你，上刀山下海自不必说。而如今您迫切的想要进入国公府，我听说那地方固若金汤，但是或许我们三人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这句话让凤九安原本坚定的心不争气的动摇了。
就算她再不愿意接纳这三人，可是涉及到外公的事情，她还是于心不忍。
半晌之后，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对三人说道：
“既如此，那我可问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三人相视一笑，齐声道：
“誓死追随。”
碰见三人熠熠生辉的眼神，凤久安心中也顿时豪情壮志。
她已经想通，他们既然是自己的力量，那也将是她身上的一份责任，只要她全力以赴，又有何不可，就算真的到了那一步，她也会替他们安排好后路。
想通之后，凤玖安开口到：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立刻将我自己的情况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三人好好斟酌，半日后我再听你们的答复。”
凤玖安压下心中万千的情绪，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娓娓道来。
“前几日，国公府传出消息，说我外祖母重病垂危...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心想进国公府的原因。但是因为摄政王——也就是我的夫君褚宴时与国公府的关系复杂，接着自己的权势将国公府重重封锁。”
“而我逃出来时被当做是王府的刺客遭到追杀，这才遇见了苏木。如你们所见，我既是他的结发妻子，也是他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若是追随了我，变相的就是与他褚宴时为敌。”
凤玖安还是抑制不住言语间的绝望，颤抖着说：
“他如今在大衍是权势滔天。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若你们想清楚了，不愿再追随于我我也能够理解你们。好了，此事到此为止。
半日之后，希望你们能在考虑清楚之后给我答复。”
凤玖安抬手，让他们赶紧起来。
三人郑重点头，旋即起身。
但其实他们的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今夜里凤玖安直接在他们这里住下来。
留下玉竹在门外守夜。
虽然凤玖安百般阻挠，但是还阻止不了玉竹执意如此。
而苏木与甘松则出了重回巷去客栈留宿一夜。
夜半时分
连续几日的阴雨此时终于晴了起来。
算的上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凤玖安看着射进来的熠熠月光。心中万千思绪，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没想到她最终还是与褚宴时发生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或许这就是她与他的宿命吧。
至死方休。
第二日，一大早，凤玖安一打开门就发现了跪在自己门外的三人。
说心中不感动，那是作假的话。
她忍住眼中的湿意 郑重地说：
“看来们三人已经有了答案。”
三人点点头。
“那就快随我进屋。”
三人鱼贯而入，分明是生活已久的屋子 他们却陡然拘谨起来，像是木头一样杵在房中。
“愣着干嘛，坐。”
三人又机械地坐下 生怕多做一个动作凤玖安就会拒绝他们。
坐下后凤玖安给他们一人斟了一杯茶。
甘松立刻开口到：
“使不得，使不得。”
凤玖安一把排开甘松的手。力道间带了不容拒绝的意味。
甘松只好讪讪地收回自己的手。
“此处没有酒，今日我凤玖安以茶代酒，敬你们一杯。”
话罢她仰头一饮而尽。
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这才双手举起茶杯，共同饮尽手中的茶。
“从此以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绝会做出抛弃你们的事情，也希望你们从此以后能够对我忠心耿耿。”
三人听到这话立刻起身惶恐地跪下。
“请您安心，我们三人定当竭尽全力，生死相随。”
凤玖安缓慢地颔首，上位者的姿态在此刻淋漓尽致，尊贵地让三人几乎抬不起头，心甘情愿地匍匐在她的脚下。
“快快请起。事不宜迟，我们尽快商量出下一步的计划 好让我能进入国公府与外祖母相见。”
甘松立刻开口道：
“我们三人之中武艺最高强的是苏木，其次是玉竹，在下惭愧，武艺不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