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重要的是,谢芳华显然是默许的,这是褚宴时更加在意的一个点。
“侧妃饶命,侧妃饶命,是奴才没看见您,奴才知罪。”
谢芳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裙子,她可是为了来见褚宴时专门换的一身衣裳,用的也是时新的缎子,可让她心疼坏了。
金桂简直就是谢芳华肚子里的蛔虫,她一举一动金桂就能立刻顺着谢芳华的意思去做。
褚宴时默不作声地听着,想看看谢芳华到底要做到什么情况才肯收手。
“你且看看侧妃今日穿得什么,你这一撞要是给侧妃的衣服撞脏了,耽误了侧妃去见王爷,有你好果子吃!”
“侧妃饶命,侧妃饶命。”
那小厮吓得连连磕头。金桂露出得意的表情,转而看向谢芳华。
就在谢芳华刚想要惩处这个小厮的时候,褚宴时却走了出来。
“几日不见,芳华的脾气倒是越发大了。本王看这天气倒也还没燥热起来,侧妃的火竟然烧到本王这里来了。”
这下轮到谢芳华不敢吱声了,只好拿金桂做挡箭牌。
金桂立刻开口道:“王爷恕罪,倒不是侧妃有心想要为难这个小厮,实在是侧妃想要仪容得体地见到王爷,这才不免烦心....”
褚宴时却没理会金桂,转身对跪在地上的小厮说:
“本王方才交代给你的事情,还不快去办?!”
那小厮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是。”
谢芳华的脸色瞬间变化莫测。褚宴时这是在提醒她,打狗还要看主人,虽然他宠着她,但也不允许她骑到他头上来。
“进来吧。“
谢芳华理了理自己的衣裙,亦步亦趋地跟着褚宴时进了门,心中没了底,倒也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褚宴时瞥了光鲜亮丽的谢芳华一眼,又上下仔细端详了一会。
她的风格不似往常,从前的她喜欢清新的衣衫,瞧着楚楚可怜与世无争,而现在她更加艳丽,就像是从前嚣张的凤玖安,一颦一笑都仿佛掺了点风情进去。
他的宠爱,竟然能够使一个人改变这么多吗?
褚宴时抬起笔,谢芳华立刻走上前去为褚宴时磨墨。
“王爷可还是在生妾身的气?这次确实是妾身莽撞了,妾身知错,还请王爷责罚。”
幽香扑鼻而来,更何况谢芳华故意朝褚宴时那边离得近了一些。
只可惜今日的褚宴时只觉得谢芳华的刻意,微不可察地离远了一点。
“不过是惩戒一个下人,本王为何看会怪罪芳华。今日而来,想必你是有什么事情。尽管同本王说,只要本王做得到。”
还是同以往一样的态度,谢芳华放下心来。
果然褚宴时还是因为她的身份舍不得推开她的。
见此,她眉眼弯弯地说:
“王爷,姐姐不是最近回国公府去了吗,想到姐姐能够与外祖父和父亲他们团聚,芳华心中就羡慕地打紧....”
褚宴时停下笔,蘸了蘸墨,像是给自己留足了思考的时间,边写边说:
“既如此,本王就让芳华也回国公府去省亲,让芳华也去见见父亲可好?”
谢芳华激动地立刻抱住褚宴时精瘦的腰,殊不知这个动作让褚宴时手一抖,瞬间毁掉了整幅字。
偏生谢芳华还毫无察觉,兴奋地说:
“王爷您对妾身真好,妾身无以为报....”
褚宴时沉默地看着自己手下毁掉的作品。不知道为什么,今日的谢芳华让他格外心烦,神思流转之间,又是另一个白衣倩影悄然浮上他的心头。
褚宴时捻着谢芳华的青丝,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能够看出花来。
谢芳华脸上一红,娇嗔着垂下眼睑。
就在这个时候,褚宴时却突然推开了她。
谢芳华这个时候回家省亲,让褚宴时总觉得有一点说不明道不清的感觉,但也或许是因为最近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太过巧合,让他才生出这样怪异的感觉。
但是谢芳华的理由给得确实合情合理,他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谢芳华不明所以地看着褚宴时,心中却暗自警惕起来。
“王爷?”
褚宴时回过神来。
“没什么。”
褚宴时转身掩饰自己不自然的表情。
反正凤玖安也回去了,既如此,还不如让谢芳华就这样去国公府一趟让国公府的人知晓他的态度。
谢芳华说到底身份特殊,怎么能让她在国公府受委屈。
褚宴时将凤玖安的身影抛诸脑后,放柔了声音对谢芳华说到:
“本王今日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处理,先去梵斋一趟了,你且自行去省亲,有什么缺的直接同府中的内务说一声便是。”
谢芳华本还有点不满褚宴时将她推开,但是褚宴时的声音又实在温柔,让她心醉。
她从柔情蜜意中抽出身来。
“妾身谢过王爷,既然王爷繁忙,那妾身先行告退,不打扰王爷处理公务了。”
褚宴时颔首。
等到谢芳华的身影消失在书房内,他才抽出一张新的宣纸,重复之前的步骤,又开始写起字来。
这次写的是: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最后一个字虽然写得遒劲,但若是细细品鉴,最后一笔却生出一点点暧昧,让人浮想联翩,仿佛蕴藏着深厚而隐晦的情意。
谢芳华恨不得马上回国公府,她迫不及待想要在国公府众人面前炫耀她现在的地位,狠狠压凤玖安一头,好让她也在国公府扬眉吐气一番。
“金桂,这次省亲,你就跟着我一起去。”
懂一点药理,自然是要比其他粗笨丫头好使一些,正好凤玖安不是也喜好研究医术这些吗?她倒要看看凤玖安究竟有多厉害。
“侧妃,快要到国公府了,可以准备下马车了。”
金桂掀开帘子朝窗外看了一眼,小心翼翼地提醒朝正靠着车厢假寐的谢芳华,即使她是谢芳华眼前的红人。
近来京都算不得太平,先是凤玖安再摄政王府都被贼人掳去了,又是谢伯翰再自家国公府里都能突然旧伤复发昏迷,她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回家省亲其实不是一个好时机,甚至她感觉褚宴时已经有些怀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