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宴时强迫自己继续想下去。
除非那刺客与凤玖安有私仇,掳走凤玖安只是为了取走她的性命。却不想草草了事,必定是为了折磨她.....
想到这里,褚宴时呼吸一滞。
一种不可名状的愤怒从心底油然而生,夹杂着心底的焦虑与一丝心痛。
与以往的暴戾不同,他这次只想把凶手抓住千刀万剐!
若是凤玖安死了....若是凤玖安死了,那他的前些年所受的屈辱算在谁的头上?谁来偿还他那些年所受的伤痛?
她凤玖安就算是死,命也是他的,只能由他来决定生死!
褚宴时站起身来,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你说什么?王爷又加派了人马?”
谢芳华从躺椅上坐起,刚包好的指甲全部散开,露出没有染好的颜色。
“对。王爷还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翻遍整个大衍都要将王妃找出来。”
谢芳华气得太阳穴突突地跳,正想要扔点东西发泄自己无处安放的情绪,就看见自己丑陋失败的指甲,透着不红不粉斑驳的颜色。
心中气血翻涌,谢芳华立刻扬起手朝一旁的侍女打去。
“你算个什么东西,连个指甲都染不好,要你何用!”
那侍女的头立刻被打的偏了过去,指印浮现,殷红的血液立刻从嘴角流出,脸颊高高肿起。
“自己掌嘴,打你倒是累到了我的手。”
那侍女一句话都不敢说,抬手自己一巴掌扇在自己原本的伤口上,即使痛的她手上的动作一慢,但很快巴掌的声音还是响彻整个大殿。
“王爷可还吩咐了其他的事情?”
谢芳华转过头去问前来禀报的小厮。
漠北的人不是她安插 进来的,但她还是掺了一脚,虽说查不到她的头上,但她还是不得不防。
“回侧妃的话,王爷还下令彻查王府。”
谢芳华颔首,让那人下去了。
派来的死士全部折损,凤玖安却不知所踪。
最好的结果就是凤玖安的仇家将她掳走杀害,这样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最坏的结果就是凤玖安完璧归赵,还能博得褚宴时的怜悯,让她所做的一切都功亏一篑。
谢芳华捏紧了手中的锦帕。
若不是前日上面突然下令要她直接对凤玖安下手,她也不会如此仓促下决定,这么鲁莽地动手。
再这么查下去,褚宴时身边的那位暗卫肯定会被查出来当了替罪羊。
只是漠北又损失了一位得力干将,不仅凤玖安没有死,她在摄政王府也会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谢芳华眼里闪过一丝冷芒,褚宴时的态度也十分暧昧。
按理说他反正现在得到了宣安侯的支持,大衍王朝成为囊中之物指日可待,凤玖安的存在与否对他来说已经作用不大。
而他却如此大动干戈想要将凤玖安寻到,实在是让她看不懂。
而无论是从哪一个方面,她都要凤玖安必死无疑!
现在弄不死凤玖安,还不能折磨她院里的人吗?
她记得凤玖安有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婢女,好像叫小荷来着。
名字倒是应景,那就让她的鲜血去浇灌她的荷花池吧,什么时候她凤玖安愿意出现了,什么时候她就放过她!
“来人呐!派人到凤玖安院里去要点东西。”
说完她就带着人朝着褚宴时的书房而去。
她要去亲自试探褚宴时的心意,还要提醒一下褚宴时,凡事太过了都会适得其反。
另一边凤玖安被带到了南郊一座荒废的寺庙。
经过一夜的脚程,凤玖安甚至趴在苏木的肩上睡着了。昨夜的下得淅淅沥沥,不一会就停了,倒是没有给她带来太多的困扰。凤玖安迷迷糊糊地感受到苏木停了下来,睁开眼发现这庙宇她倒是认得。
甩了甩混沌的脑子,眼睛也清明了许多。她依稀记得幼时这里还是香火绵延不绝,香客摩肩接踵。
后来在她成为公主之前,民不聊生,百姓许多都到寺庙避难,佛教实在盛行,渐渐的寺庙大批修到了京城中去。
改朝换代之后,政治逐渐稳定下来,百姓自然纷纷出世。所以现下只有城中的寺庙还维持着往日的盛况,再有就是京城后山上最灵验的兼慈寺。其他的寺庙都早已人走茶凉,只是没想到现在竟然破败成这副模样。
凤玖安叹息一声,佛像已经不知所踪,只剩下残破的香烛与蒲团在地上随意摆放着。
她转头望向更深处,青苔与杂草延伸着蔓延进了寺庙内。高大的柱头已然被常青藤爬满,看不出昔日的盛况。
“随我进来。”
凤玖安这才意识到苏木背着她走了一路,颇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陌生人,还是陌生男子..现下被苏木放了下来,她还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不过苏木从她的脸上一扫而过,装作没看见她脸上的尴尬,径直朝里面走了进去。
她的视野也随之开阔起来,旋即亦步亦趋地跟上苏木的脚步。
这座寺庙不仅地势高,而且离京城也偏僻,十分适合藏身,躲避摄政王府的追捕。
“你听我说,这两日 你的...仇人必定会大肆在京城搜寻你的踪迹,所以我们暂且先在这里避一避风头,等时机成熟,我再带你进城。”
他停下身,拿过一个蒲团示意凤玖安坐下,自己却直接坐在了青石板上。
凤玖安毫不客气地接过,一边点头一边将蒲团放在自己的脚边。也不嫌弃,直接压着地上地杂草坐了下来。
虽然着急自己外祖母的病情,但是现在还有一线能够进入国公府的可能,绝不能被褚宴时抓住,再被关进那个牢笼里任人欺侮。
想到这里,凤玖安眼波流转,伸手行了一个礼。
“在下凤玖安,多谢大侠救命之恩。”
凤玖安是知恩图报的人,而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年岁小,但她知道他绝非池中之物,定然是室外隐居高手的徒弟之辈。
这么说来,倒还是她捡了人家的便宜。
谁知苏木的表情却瞬间僵硬起来,隐隐还透着不自然的为小动作,支支吾吾地就是不承下她的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