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一片寒芒闪过，褚宴时将剑精准地架在了侍卫的脖子上。
那人瞬间浑身发抖，却垂着头不敢躲开。
“大话谁不会说？本王不需要只会承诺的人。本王要的是你们的行动，要的是一个解释！你们告诉本王，漠北的人，是怎么混进王府的？还是说本王平日里将你们养来是吃白饭的，关键时刻一个个的都告诉本王不知情。”
话罢他手一抬，干劲利落地用剑锋挑开那人的喉头，血溅三尺，温热的血液沾在了周围所有人的身上。
连惨叫都没有，一剑封喉。
而后褚宴时用剑尖割开那人的嘴巴，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混合着如白的筋膜，眼球突出，整个下颌与头分离。
周围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人被褚宴时凌虐，咽了咽口水，手心冒汗。
褚宴时却没有停下，继续划开脖颈，喉管袒露，鲜血蔓延开来，看起来血肉模糊。
“这就是没有能力只说空话的下场。都给本王记住了！”
饶是他们这群在刀尖上舔血的人，看见这样的画面还是不忍直视。相信这个人死去的面容深深地烙印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他一般不亲自动手杀人，除非真的是气到了极致，不得不杀鸡儆猴。
褚宴时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沾上的鲜血。铁锈的味道刺激着他继续思考，让他保持兴奋的状态。
剑锋一转，褚宴时又指向另一个人。
“你，来告诉本王查到了什么？”
被指到的人浑身一颤，周遭瞬间投去怜悯的目光。
褚宴时的剑锋还在滴血，红色的液体顺着尖端一颗一颗滴在他的鼻子上，延申到他的下巴，腥气熏得他呼吸困难。
他却擦都不敢擦，垂眼回褚宴时的话。
“王爷恕属下无能，查不出源头。但是在下昨晚查了那个倒在庭院的侍卫，他身上有两根银针，发现银针上残留着毒素。”
褚宴时的神色这才松动了许多，总算是有了点追查的消息，剑却没有挪开半分。
“什么毒？人可死了？”
褚宴时收回剑，剑锋在石板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浑身散发出的威压似乎让左右空气都停止了流动。
感受到脸上的威胁消失，那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周围的人却紧张起来，生怕下一刻自己就是被指着的人。
“回禀王爷，银针已经送去梵斋，请了太医院的人来查，听说颇有些棘手，还没有头绪。再有就是那漠北人已经没了，但是是死于咬舌自尽，想来应该是死士，银针上的毒应该并不致命，只会让他不能行动。”
褚宴时点点头，依旧面若冰霜，那侍卫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褚宴时，继续道：
“王妃应该是被那漠北人蒙骗带走，却在半路上遇见了来历不明的刺客，那刺客用先是用毒针放倒了大门的守卫，又在半路上刚好遇见了王妃被漠北人带走....所以就将王妃掳走了。”
褚宴时挑眉，冰冷的视线射了过去。
“那你告诉本王昨晚守门与巡逻的人怎么可能只有两个？还是说，你的意思是本王的王府内有漠北的内应？”
那侍卫立刻垂下头去不敢再说话。
褚宴时冷哼一声，如今这个情况她不得不承认的确是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问题。
夜间巡逻侍卫无缘无故减少怠职，明显是有人盱眙安排。
“传令下去，彻查王府！另外，昨夜里与刺客交手的那支队伍呢？”
褚宴时转身，问向方才回话那人旁边的人。
那人本以为自己逃过一劫，现在却立刻弯下腰去，战战兢兢地说：“回王爷的话....都是漠北的人，全部服毒自杀了。”
褚宴时听得眉心一跳，这府上，究竟有多少人被偷梁换柱？
而他竟然一点都不知情！
“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王爷，还有一事颇有些蹊跷。六人中有一人是被毒针所伤，尸体在官道上，身上没有半点痕迹，而另外五人身上却全部都是钝器击打的痕迹。看起来...看起来...”
褚宴时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侍卫不再犹豫。
“看起来像是木棍所伤。尸体也全都在一个小巷中发现，没有毒针的痕迹。依属下推测，很有可能是刺客掳走王妃的时候遇见同伙，同伙将他们击退后逃跑....”
褚宴时颔首，这个推测不无道理。只不过凤玖安就算再蠢笨，也不可能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就被一个漠北人这么骗走了。
“漠北人身上可还搜出些什么？”
“启禀王爷，还有一块您院中的令牌。”
褚宴时心下了然，既然有内应，拿到一块令牌不成难事。怪不得凤玖安那个蠢货会被骗走，想到她看见自己院中令牌的反应，褚宴时蓦地一阵心软，随即一种心慌再次占据了他的全身。
平日里瞧着伶牙俐齿，关键时刻却被骗得彻底。
暴戾的情绪再次泛滥在心头，褚宴时的脑海里全都是凤玖安的身影，或笑或悲，或嗔或怒，一一在他眼前闪过。
他再次吩咐道：“再加大人手，就算是将整个大衍给我翻过来，本王也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所有人都没在看地上的尸体，全部揩了揩头上的汗，却发现自己的手心也都是湿的。
褚宴时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
“属下告退。”
剩下的人都飞快地站起身，飞也似的逃了出去。
褚宴时盯着他们鱼贯而出的身影，跌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心中却有一个疑惑难以散去。
那就是刺客为什么要掳走凤玖安。
即使前段时间传他宠妾灭妻的风声都被他压了下来，肯定还是不少人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他明面上堵得住他们的嘴，背地里怕是被嚼舌根都嚼烂了。
所以为什么刺客掳走的是凤玖安而不是谢芳华，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重要的是，刺客掳走她后却没留下只言片语向他敲诈勒索。
除非....褚宴时的手将扶手捏紧。
这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他却有点不愿意面对这个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