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宴时从书案后站起身,慢悠悠朝着凤玖安走过去。
他想干什么?!凤玖安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这屋里可不是只有他们二人,阿肆还在旁边呢!
最近自己虽然没再孕吐,但是肚子稍微开始有些显怀的意思了,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喝药调理,凤玖安身上药味很浓,绝不能让褚宴时发现任何异常。
“夫...夫君,有什么事不能坐着说吗?”
凤玖安捏了捏手心,那里已经有一片汗渍,她抬眼看了一眼阿肆的方向,阿肆识趣的把头埋得很低,仿佛一只正在睡觉的鸵鸟,如果人 体构造允许的话,他估计巴不得把自己脑袋插到胸口里去吧。
褚宴时步步紧逼,欺身上前,一把捏住凤玖安的手腕,强迫她与自己对视。
“不是说做什么都愿意吗,现在本王只是靠你靠的近了些,这就不乐意了?”
“还是说,你就这么怕本王,那你胆子还真大,敢上这里来让本王放过国公府?”
“不如你告诉本王,放过国公府对本王有什么好处?”
凤玖安被他捏紧了手腕,动惮不得,只能暗暗使力想要让褚宴时松懈一些力道,只是褚宴时那里给她这个机会,凤玖安有些泄气。
“你一定要做的这么绝吗?你就这样见不得国公府?一定要在此时赶尽杀绝吗?”
凤玖安泄了气,眼神也不再看向褚宴时,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褚宴时一愣,要是在平时,凤玖安早就愤愤不平的同自己呛上一呛,只是此时此刻他鬼使神差的盯着凤玖安低垂的眼睑,看着她长长的睫毛,吹弹可破的皮肤,竟然鬼使神差的开口:
“既然你说你什么都愿意做,那不如今晚来我房里,做好你作为王妃该尽的职责,本王就考虑彻查国公府一案,如何?”
此话一出,褚宴时就后悔了,他这是在说什么?!
凤玖安也没好到哪里去,她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的男人,褚宴时疯了吗?
阿肆听着自家王爷的“虎狼之词”,恨不得自己在这书房里变成透明人,王爷今天这是怎么了?非要让自己在屋里候着,他又做不到屏蔽自己的感官,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凤玖安一把甩开褚宴时的手,面上带了一抹羞红,她觉得褚宴时这么说,只是为了羞辱自己,就如同谢仲明走后那次一般,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教训”。
“王爷,您若不想帮忙,您大可以直说,没必要用这样的话语来羞辱玖安,我虽是您的王妃,但天下谁人不知您宠爱的是我的表妹谢芳华,您为了她可以将我踩进土里,踩进泥里,又何必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呢?”
凤玖安当然也不愿委身于现在的褚宴时,更何况要是“泻火”的话,大可以去找谢芳华,同她说这些做什么......
听到这些话,褚宴时心中泛起一阵无名之火,这女人,就这么不识好歹吗?
手中力道一紧,褚宴时已然捏住了凤玖安的下巴,却在扫到她脸上那道伤疤之时,放松了一些,口中却还是恶狠狠道:
“凤玖安,是不是本王最近太过于纵容你了,让你什么话什么事都敢说都敢做了是吗?”
“为了保住你的国公府,假意屈尊本王,却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知道你这个样子,让本王恶心透了吗!”
“我警告你凤玖安,本王看得起你是你的福气,你该受着!就你这样的态度,你以为自己保得住现在的国公府吗?”
凤玖安吃痛,嘴巴无意识冒出了一句“嘶——”,耳边回荡着褚宴时的话,是啊,她现在根本没有能力保住国公府,私兵的信物还在褚宴时手里,她还没有找到......
“夫...夫君,玖安错了......”
凤玖安现在已经很懂褚宴时的眼色了,她知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能让褚宴时偃旗息鼓,也知道该怎么稳住眼前这人的怒火,总之一切还是得以大局为重,今晚的事情,那就今晚再想办法解决吧!
褚宴时卸了力道,看着凤玖安有些红肿的下巴,不耐烦道:
“很好,希望你是真的明白自己错在哪儿了,希望你识相一点。”
凤玖安朝着褚宴时行了一礼,正准备离开之际,褚宴时又喊住了她,随手抛给了她一个月牙黄玉瓷瓶。
“你堂堂一个摄政王妃,脸上那么一大条疤,说白了丢脸的也是本王,本王也不希望日日再对着你这张脸,这是找宫里最好的皮肤医士调配的,赶紧把你脸上那道疤给弄了。”
随即摆摆手让凤玖安赶紧离开,凤玖安愣神的看着手中的瓷瓶,他这是嫌自己给他丢脸了?
之前还说魏明贤医术不精治不好她的脸,这会儿更是找宫里的医士为自己调配祛疤膏?这褚宴时唱的到底是哪一出?
自己留下疤痕就是为了不让褚宴时靠近自己,只是现下想来,这疤痕似乎没起到它该起的作用......
凤玖安到底是没用那瓶药,她摸不清楚褚宴时心中想法,自然不会贸然使用他给自己的东西,更何况她留着这疤还有用,即便褚宴时不在乎她脸上的疤痕,她也要留下,只为了时刻提醒自己,褚宴时的冷血和残酷。
他能轻而易举的划伤自己的脸,也能轻飘飘的把祛除疤痕的药膏扔向自己,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出于上位者的心理。
那高高在上的感觉,他想要掌控一切,包括他的女人,无论是任何想要忤逆他的,他自然都不会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