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串子失笑。
拉开钱氏的手,往后退一步,指了指自己,“您好好看看您闺女这摸样,这身材,您觉得可能吗?”
不是她颜狗眼瞧人扁,实在是不搭啊。
除非卫报舟疯了。
疯了就可以。
钱氏不乐意,“这叫啥话,咱庄户人家的闺女能干活,能生儿子才是本分。”
城里那些风一吹就倒的千金小姐只能当画看。
再说她闺女小时候也是白白嫩嫩的,大大的眼睛像星星似的,要不是……
钱串子无语,“您说这话不亏心吗?”
钱氏撇开眼。
“再说卫报舟跟表姐订了亲。”钱串子又道:“过几天就要成亲了。”
钱氏眼底的光暗淡了。
她们母女能在河西村站稳脚跟,还是依靠娘家,她如果有本事争,当初也不会被娘家卖给张狗剩了。
钱串子拍了拍钱氏的肩膀,安慰她,“别担心。”
前世她都能混得风生水起,没道理在落后的古代却混不下去。
钱氏并没有被安慰到。
接下来做饭的时候,钱氏一直精神恍惚。
钱串子见她这样,干脆让她回屋歇着了。
很快饭菜准备好了,饭是黍米水饭,菜是土豆炖茄子,拌白菜丝,小葱蘸酱以及酱肉。
另外又从角落里把张狗剩上次喝剩下的酒拿出来。
庄户人家的饭桌上,有酒有肉,就是过年了。
张狗剩大摇大摆的坐在炕桌前,吱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肉,偶尔威胁地扫一眼站在炕桌旁恭敬站着的母女俩。
这是张狗剩的规矩,心情好的时候他吃着,母女俩站着,心情不好的时候母女俩就得跪着。
今天的菜很好吃,酒也好喝,就是劲儿有点大,喝了没几口就眼前发黑。
身子往后一栽,睡着了。
还在出神的钱氏吓一跳,看看没喝两口的酒,平时张狗剩把这些酒喝光了也不会醉,今天怎么一下子就倒了?
钱氏惶惶然看向钱串子,嗫嚅着想问闺女是不是下药了。
自然是的。
下的就是从小厮那掉包来的半步倒。
当时钱串子是想丢掉的,但没舍得,好歹也是她用买给钱氏的药换来的,不想正好派上用场。
考虑到不知道药效能持续多久,稳妥起见,钱串子找了根麻绳把张狗剩五花大绑,打包好准备明天交货。
钱氏嘴唇煞白的看着闺女,又看看张狗剩,眼神由迷茫到恐惧,最后变成坚定,猛地转身出去了。
张狗剩块头不小,钱串子把他困成了粽子才放心,一扭头顿时吓一激灵。
“你干嘛?”
钱氏两手攥着把菜刀,眼里掩饰不住的恐惧下,是不顾一切的决绝,“你,你甭管,这事跟你不挨着,官府来抓也是抓俺。”
瘦弱的妇人颤抖着说完,瞪大眼睛扑过去,菜刀直奔着张狗剩的头。
我勒个去!
钱串子猛地扑过去从后面抱住钱氏,“别冲动,冷静,冷静。”
透过不厚的布料,钱串子能清晰地感觉到钱氏浑身冰凉,整个人都紧绷着。
“你别挡着俺,俺剁了这个畜生。”钱氏拼命挣扎,“要偿命也是俺去偿。”
这笔孽债是她欠下的,她不能让闺女替她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