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人还没来,钱串子跟伙计要了水洗脸梳头。
可怖的妆容被洗去,露出一张白白胖胖的脸。
钱串子捧着自个肉呼呼的脸,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胖是胖了点,其实也没那么丑,瘦下来还是能看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
钱串子扭头,就见一只葱白修长的手指挑开帘子,露出如玉的半张脸,顿时觉得昏暗的茶馆都明亮了。
尤其是在刚看完自己的车祸脸后,对比就更加明显了。
帘子后的卫报舟看着钱串子捧着大白包子脸,再看一眼她面前的水盆,脑子里飞快闪过四个字:孤芳自赏。
本来他听说对面茶馆里有人找他,还以为是哪位同窗,没想到是钱串子。
这会他在走和留之间犹豫了下。
钱串子则是眼睛一亮,甭管有事没事,光看着这张脸就赏心悦目。
她冲口冒出一句,“来啦,老弟。”
卫报舟面色一冷,扭头就要走,却听到身后啧了声,“昨天才帮过你,今天就忘啦?”
要不是她穿来得及时,他早贞操不保,这会指不定猫在哪哭鼻子呢。
卫报舟的火猛地上窜,提起这事他就一肚子气。
豁然转身,潋滟的眸底怒火几欲喷薄而出,“昨日之事难道不是你所为?”
先害人,再跑去解围,还以恩人自居,她可真有脸说。
钱串子,“……”
可不就不是她嘛。
窗外日光正好,照在因愤怒而掀帘进来的卫报舟身上,也照出了他脸上和颈侧的点点红痕。
钱串子大吃一惊,什么都忘了,指着他的脸,“你这是怎么了?”
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不见就被蚊子给啃了,还啃了这么多口?
提起这事卫报舟更生气。
他特别受蚊虫的青睐,而且咬了包不易好,别人不抹药半天就下去,他抹了药也要两三天才恢复。
昨日若非为了躲钱串子的纠缠,他何至于走小树林?
若非被她无故绑到树林里,又何至于被咬成这样?
“不与你相干。”卫报舟一甩袖子就要走。
钱串子,“……”
这什么狗脾气?
“别走啊。”钱串子情急之下扯住了他的袖子。
卫报舟顿足,目光下移,钱串子松开了手,讪讪地笑道:“来都来了。”
聊两块钱的呗。
卫报舟回首,斜眼看着她,这可是你求着我回来的。
那姿态与昨晚小树林里的钱串子如出一辙。
钱串子嘴角直抽抽,面上还得摆出讨好的笑来,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
可是没办法,她接下来的计划里,卫报舟是最关键的一环,所以,她忍。
卫报舟看着她明明憋屈得不行,却要强撑着笑脸,心底那股子郁气也散去了大半。
转身到椅子上坐下,“何事?”
昨晚的事他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与其等人家找上门,还不如听听她要说些什么。
“喝茶。”钱串子给他倒了杯茶。
“不必。”卫报舟脸瞥向窗外,身上写满了抗拒,“有话直说。”
啧啧啧,渣男!
提上裤子就不认账。
忘了昨晚的阶级感情了。
钱串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再把点心碟子往前推了推。
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