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闭着眼,发丝散乱,显然不知道她这一举动有多危险。
他动作温柔地将她抱了起来,月光透过门扉,俊美无俦的男人在女孩的白皙的额头上缓缓落下一吻。
带着无限的珍视与疼惜。
“这是你欠我的。”他声音低沉禁欲,还有些喑哑。
……
谢紊抱着顾枝出酒店后,黑色的宾利已经在酒店外等着了。
助理陈珩坐在驾驶位上,目不斜视。
谢紊抱着顾枝进了后座,薄唇冰冷地吐出三个字,“去医院。”
“是!”
不消谢紊多说,陈珩也知道要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
绾城市中心的街道上,车马如天上的三三两两的星子一般寥落。
黑色低调的宾利轿车疾驰而过,干净的路面上扬起些许灰尘。
顾枝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了,入目一片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充斥在鼻尖,唯有床边椅子上的那抹绝色犹为夺目。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白色的衬衫一丝不苟地系到第一颗扣子。墨色的碎发下眉骨修长,那双狭长冷瑟的桃花眸此刻惺忪地阖上,细而密的睫毛轻轻搭下,落下一片浅浅的青灰色的阴影。
窗外已是夜半,明月高悬,细碎的清辉婉转蹁跹,跃过窗棂,洒落在他轮廓完美的侧脸上。
“醒了?”他睁开眼,轻问。
谢紊并没有睡着,他一向浅眠,况且顾枝目光灼灼,他想刻意忽视都难。
这边顾枝尴尬地轻咳了两声,声音细若蚊蝇,“嗯。”
谢紊也不说话,就这么两相看着。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顾枝更觉尴尬到无所适从,连呼吸都只能放轻放慢了下来。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之前的发生的事。
她神智不清,按错了电梯楼层,然后误打误撞敲开了导演的房门。
然后……
然后……
她还调戏了他!
顾枝现在是恨不得拿一块豆腐撞死算了,她当时怎么就不受控制了呢?她怎么就做出了那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呢?
“医生说你吸入了催情的药物。”像是看出了顾枝心中所想,谢紊缓缓开口道。
吸入了催情的药物?
怪不得!
经他一解释顾枝几乎瞬间就想起了可疑的地方。
之前进沈怀哲房间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香味,当时她只道是屋子里摆的几盆金桂,可现在想来,该是掩人耳目罢了。
而她就那么大意地中了招,真TM蠢!
顾枝在心里唾弃完自己,然后抬头感激地看向谢紊。
“谢谢导演您把我送来医院,我想我已经知道是谁下的手了,要不是您,我现在恐怕……呵呵……”顾枝干笑了两声,显然是想到了那后果不会好。
谢紊却是面色突然严肃下来,嗯……或者说他一直都没什么表情。
“那些事我都会帮你处理,不过现在要说的是另一件事。”
他突然拉近了椅子,两手交握,搭在顾枝床边。
顾枝突然脊背一僵,她只觉谢紊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
“顾小姐,我觉得除了向我道谢,难道你不更应该思考着如何向我致歉吗?”他问得很认真,眉眼间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顾枝:“……”
致,致歉?
顾枝心里是这么想的,而事实上她也确实问出来了。
谢紊挑眉,“从来世人口口声声都只强调女子贞洁,哪里考虑过男子也有贞洁呢?顾小姐,谢家是书香门第,百年清流,族中后代婚前不能有任何轻薄逾礼之举。”
他起身稍稍靠近了她,“可顾小姐让我破了例。”
顾枝睁大眼睛眨了眨,睫毛忽闪忽闪的,原本准备好的说辞“大家都是成年人,何况也没发生关系只是亲个嘴什么的”,现在也突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谢家,家规这么严的吗?”她一脸茫然地问道。
谢紊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瞎话。
且不说谢家是否真的有这条家规,单他现在谢家掌权人的身份,即便要破例,族内众人,谁还敢说个“不”字呢?
顾枝不懂内中详情,她只是凭着固有印象认为导演是个正直淡泊的人,他说的话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更何况,他用得着故意编织一个谎话就为了诳她吗?
如此一想,顾枝更加不怀疑谢紊话中的真实性,尽管那话的内容已经到了古板守旧的程度。
她一脸愧疚加之严肃地看向谢紊,小心翼翼地出声询问,“导演,那,那我能做些什么补偿你吗?”
“……你能嫁给我吗?”
他面色仍是淡淡,可说出的话却宛如石破天惊,顾枝吓得当即坐了起来,一脸惊恐地看向谢紊。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导演你,你,是在开玩笑吧?”
她她她…她才二十岁!虽然心里年龄已经三十了,可可可,可还是不能接受!
这咋滴还被按了快进键呢?
谢紊默不作声地将她的反应全都收入眼底。
除了震惊,还有……下意识的抗拒。
他的面色有一瞬间的凝滞,在顾枝还没发现时就快速隐藏下去了。
他低下头,沉沉的笑声从喉间倾泻出来,仿佛真的在笑。
他抬起头,那双桃花眼的眼尾上挑,依旧带着笑意,他揉了揉顾枝的头发,“吓到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他也没再延续之前的话题,也没有缠着顾枝让她补偿什么的,给她重新掖了掖被角,便起身出去了。
病房门被轻轻的关上。
医院的走廊里,四下无人,青年靠在围廊上,身姿挺拔,但背影多少添了些许落寞。
半晌,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点燃。
刚刚的试探与其说是求婚,到不如说是为了摸清楚顾枝对他的感觉。
结果他不是没注意到,小姑娘现在或许对他有好感,但那绝不是男女之情,更像是……更像是对于长辈的一种尊崇。
长辈?!
意识到这一点,谢紊烦躁地掐灭了烟,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他拿出电话,很快拨了一个号码,“喂?”语气是很不耐烦的,远没有面对顾枝时特有的温和克制。
深夜接到电话的某人几乎瞬间惊醒,“哥哥哥,您说您说,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