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晚上顾枝的脑袋都是糊的,最后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连晚饭都没有醒来吃。
第二天,顾枝很早就醒来了,天才刚蒙蒙亮。她坐在床上怔了好一会儿,才回想起昨天的事。
早上下楼吃饭,在饭厅遇见尹槐序时,对方依旧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样,同时又不缺温和。
那种态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不会让人产生疏离感。
她脚步是虚的,走到餐桌前时,不小心被椅子绊到了,差点要摔跤时,所幸尹槐序反应很快地连忙拉住了她。
一旁的劳拉看得心惊胆战,见顾枝没事儿,才长吁了一口气。
“你怎么回事?”唐燃虽是不耐的话语,但是口吻却是担心的。
原本被尹槐序拉住的那一刻,顾枝的浑身是瞬间汗毛倒立的,但是少年的声音把她拉了回来。
就像是从虚假的、不真实的天堂突然拉回到了人间一样。
尹槐序地声音淡淡响起,“没事吧?”
顾枝不着痕迹地抽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微微笑了笑,“谢谢二少,我没什么事儿。”
尹槐序好看的眉头淡扫,不知是不是他过于敏锐了,他总在顾枝的身上感觉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排斥。
排斥他?
尹槐序心中有些好气又好笑,之前的事他没跟顾枝计较,怎么,她反倒跟他计较上了?
一个早饭的时间,顾枝心里已经想明白了。
怎么说,尹二少现在都算是她的“金主爸爸”,她不能得罪他,更别说是为了一些莫须有的推断得罪他。
更重要的是,那些东西不管事实如何,都是人家的家事,她只需要记住,尹槐序帮了她、救了她,而且都不止一次。
她只需要记住这些就够了。
顾枝轻轻吐出一口气,心情平复了很多。
吃罢早饭后回房,她让唐燃把之前一个星期的卷子都交给她。
唐燃也没墨迹,直接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厚厚的,明显写过了的试卷递给她。
一上午的时间,顾枝都在改这些试卷已经给唐燃讲错题。
时间紧紧凑凑地过去了,下午顾枝没在房间,她和劳拉一起去了厨房。
明天就是凌子姐的生日,因此她必须在今天学会做黑森林蛋糕。
劳拉不知道顾枝有心事,或者是没注意到,因为她自己也早早地藏了心事。
“顾姐姐,后天是小少爷生日。”
两人正在活着面团,劳拉突然轻声开口道。
顾枝一愣,“25号?那不就是圣诞节吗?他还真会挑日子。”
“凌子姐生日也是平安夜呢!”劳拉半赌气地说道。
顾枝也搞不懂她在赌气什么,而且突然用这样……怪异的语气cue到凌子姐。
怎么说呢,有点莫名其妙的亚子。
可是这话她是不敢当着劳拉面说的。
“正好,直接做两个蛋糕!还省事。”顾枝笑眯眯道。
劳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顾姐姐,哪有你这样送礼物送一样的?也太敷衍了,小少爷知道一定会不开心。”
“你管他开不开心干嘛。”
劳拉:“……”
“不行不行,你肯定不能这样,你得想个别的礼物。”劳拉像是跟她杠上了。
顾枝倒没怎么多想,皱眉道:“我想到送他什么了。”
“真的吗!什么?”
“保密。”顾枝笑道。
劳拉见此,也没再追问。
她在想着自己该给小少爷送什么,既要用心,又不能用心得太明显,唉。
她一边教顾枝做蛋糕,一遍在心里暗暗琢磨,倒是两头都没耽误事儿。
劳拉把步骤和要点什么都都给顾枝讲清楚了,也示范过了一遍之后,顾枝说听懂了。
于是她就站到一边,让顾枝自己做。
唐燃下楼拿饮料,厨房是开放式的,他一览无余地看到了顾枝戴着手套颇为狼狈的都样子。
奶油什么的都沾到了鼻尖。
“大忙人诶。”他拉开冰箱的门,阴阳怪气地叹了一句。
顾枝眼皮都没掀,“你有什么想送给凌子姐的,我可以帮你转交。”
她纯粹地把唐燃这种阴阳怪气理解成了嫉妒。
不过有点她弄错了。
唐燃的确是嫉妒,却不是嫉妒顾枝能陪那个叫凌子的一起过生日。
而是嫉妒顾枝这么用心地给别人准备生日礼物。
哼,他不说,她估计永远也猜不到后天是他的生日!
而让他主动说出来去索要礼物,他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儿!
唐燃心里别扭地要死,但就是憋着。
劳拉一眼就看出来唐燃心里在想什么,偷偷地低下头抿嘴笑。
她对小少爷什么性格一清二楚,早就猜到了他想要顾枝给他准备生日礼物却不好意思说,所以她才会有刚才在顾枝面前提那一嘴。
不过她暂时不说,权当给小少爷一个惊喜了。
劳拉心里美滋滋的。
因此,当顾枝蠢蠢地犯了好几个错后,她比之前都耐心了不少,一点一点细致地指导。
唐燃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一罐饮料都喝完了,还磨磨蹭蹭地不想上去。
最终还是顾枝问他:“题都做完了?”
他答不上,才不情不愿地上了楼。
劳拉即便再怎么教,最后也只能保证顾枝做出来的蛋糕外形是标准的,至于味道……她是真的不敢保证。
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理,劳拉违心地把顾枝做的蛋糕上上下下夸奖了一遍。
她没敢试尝。
自从那次做红豆酥之后,顾枝一直都对自己的厨艺有了蜜汁自信,再加上这一遍蛋糕做的顺,她开开心心地将蛋糕装进盒子里,打上淡粉色的蝴蝶结,然后放进了冷藏室里保存。
这样明天,她就能直接提着蛋糕去见凌子姐了。
要紧的事情处理完,因为知道劳拉私底下已经在自学高中课程了,顾枝没有继续再耽误她的时间,直接让她该干嘛干嘛去了。
闲下来之后,顾枝才隐约发现一点,今天下午,好像尹二少一直都不在家。
她那一点隐秘的心思不由被再次勾了起来。
说到底,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她最烦的就是这种不清不楚一知半解的状态。
于是她再次将目光对准了三楼的藏书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