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兰拼命压抑着喉间低哑的呜咽,她眼内充斥着猩红的血丝。
莫兰有些哽咽的说道:“厉薄钦......”
“你自己有没有想过......”
“从你用你宴会的入场券引我和庄新城来订婚宴那一刻开始......”
“庄新城他就真的没有警觉吗?”
“你们真的能抓到他吗?”
“只有我!只有我才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认输。”
“所以我现在要回去找他!”
巨大的天幕笼罩下来,黑暗的,疯狂的攒动着,天昏地暗的席卷着莫兰的身心。
她浑身剧烈的颤抖着,随后更是决然的挣开他的桎梏,朝着厅内跑去。
身体还未接触厅内满是火药味的气息,莫兰被他死死的抓住,双手被他禁锢着举过头顶。
与他接触的皮肤皆是一片火辣辣的痛。
“砰”一声粗暴的声响,莫兰被他狠狠的抵在冷硬的墙壁上。
后背狠狠的撞在墙面上,骨头像是快被撞散架一样疼痛着,莫兰顿时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手腕被他牢牢抓在手心,狠厉的按在墙面上。
莫兰倔强道:“放开!”
她咬牙发狠的瞪着他,说道:“趁我现在还可以冷静和你说话的时候,厉薄钦,给我松手。”
走廊上寒风像是着魔一般疯狂的灌进来,莫兰和他争执间外套被丢在地上,于是寒意更是入骨的冰冷。
长廊外的白炽灯灯在滋滋的响声后突然亮了起来,霎时间长廊一片白花花刺眼的明亮。
白炽灯下,莫兰狠厉的瞪着他,各色各样的情绪在他脸上冲撞着,最后他轻蔑又冷漠的看着莫兰。
“你以为你的计划又能好到哪里去?”
“你真的觉得这些计划庄新城没有发觉吗?”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了。”
“庄新城只不过在陪你玩儿游戏!我是真的害怕他最后狗急跳墙害了你啊莫兰!”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了,莫兰。
厉薄钦居高临下的俯身看我,眼底是一波一波翻滚的寒潮风暴,酝酿着席卷眼内。
“莫兰,你给我听好了。”
“你最能权衡利弊,现在最好的办法是什么你自己清楚。”
“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莫兰突然笑了一声:“呵。”
她与厉薄钦对视着,满眼都是猩红的血气,声音嘶哑。
“最能权衡利弊的不是你吗?”
灯光下面,莫兰猛然贴近厉薄钦,呼吸一起一伏间喷洒在他脸侧。
她看到厉薄钦因为自己每句话开始松动的表情,最后对上他碎裂成千片的目光。
“为什么,要自以为是呢?”
“庄新城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了。你就该按我的计划办。”
其实这是两个为对方着想的有情人。
只不过用错了方式,用错了语气。
在这种气氛之下,他们只能如此。
为什么呢?
自己的心到底是怎样的呢?
我们自以为的是非爱恨,
真的是我们内心所想吗?
我们认为自己高高在上,
我们擅长把人心玩弄在鼓掌,
我们能用精明的计划让每个人入局。
可在这之前,
我们分清自己的内心了吗?
如今所做,真的就是所想吗?
到底想得到什么,
我们,
真的清楚吗?
人心深处,它们滋养着无数不可言喻的黑暗情绪,
总有一天它们暴露在阳光下的时候,足以让你怅然若失。
压抑呼吸间,他对上我的双眸,霎时如梦初醒般松开禁锢。
那是我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
慌乱。
“我要去找庄新城。”莫兰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别阻止我。”
莫兰揉了揉自己快要散架的胳膊,撞开挡在面前的厉薄钦。
这次他没有像之前一样阻止自己,莫兰背对着他,声音是意料之外的淡漠。
后来莫兰才知道,那是自己拼命克制呜咽声的掩饰。
走廊里还有隐约的风声,莫兰还未抬手,前厅的门突然被打开了,于是迎面便是以厅内乱作一团为背景的华悦。
走廊里寂静的可怕,血液在一瞬间凝固,
然后又在下一个瞬间失控般的涌上头顶。
三个人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微妙气氛,谁都没有开口讲话。
莫兰渐渐颦起眉头,我不咸不淡的开口,却暗含警告。
“这事儿不会就这么算了。”
莫兰说道:“无论是你还是厉薄钦,我都不会这么算了。”
我看似漫不经心的朝古蜀瞥过眼,眼内藏着阴冷的光芒。
“庄新城在厅内等你。”
古蜀意外的没有任何发怒的迹象,他现在没有任何心思再去针对我,而是主动侧身让开一条道。
看到他让开我便没有再多话,视线一点一点摸索着寻找庄新城的身影。
“莫兰......”厉薄钦还想说些什么。
莫兰一点一点走进凌乱狼狈的厅内,厉薄钦刚跟过来便被古蜀先一步拦在门外。
“厉薄钦。”
他郑重其事的开口,果然,厉薄钦停下了脚步。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前厅的大门在莫兰身后重新合上,挡住了走廊里一切的景象。
大厅内是事情过后的沉寂,一眼望去,大厅果然像厉薄钦说的那样乱,
到处都是七零八碎的玻璃,被撞翻的酒桌,还有地上满是狼藉的酒渍。
现场的人来来往往,正井然有序的收拾着残局。
到处都没有庄新城的身影。
心上无端漫上一股恐慌,莫兰抓住一个手下问道:“看见庄新城了吗?”
“刚刚看见了他往前门走了。”
“听说好像是......”
“庄少爷找人去了。”
看吧,连时机都是不站在自己这边的。
手下还叫道我一声顾小姐,只有她明白此时自己竟像具空壳。
心脏处怪异的揪在一处,就牵连起具象的,抽象的情绪,全在叫嚣着。
脑内炸起一声惊雷,莫兰怔怔的松开手,而后迈着急促的步伐像前门狂奔。
前门是为数不多的手下在清理着现场,视野之内并没有看见庄新城的身影。
这座城熟悉又陌生的灯火被深夜的月色晕成一片,主干道从视线内俯瞰像是一条闪烁的光河。
莫兰停在远处正犹疑是否该离开的时候,一辆跑车突然向自己猛冲而来,却又在咫尺的距离游刃有余的打弯漂移,最后贴着莫兰的前身停下,嚣张至极。
“咯噔”车门被大力开合,莫兰也终是看清了车上下来的那个人——南淮。
南淮目光略过我看向厅内,旋即颦眉道,“不说是请我订婚典礼致辞吗?”
他声音低沉,却微微含着一次诧异。
“我这是,进了个凶案现场吗?这么多警厅的人。”
皮鞋轻轻扣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头顶的光线折射出凌厉的光影,将他堪称完美的身材比例成更加挺拔的线条。
南淮最终将目光转向莫兰,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莫兰姐,到底发生什么了?”
“我错过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