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迟听到祁柏低低地说了声:“起来。”
然后便是提高了音量的,像是故意说给某人听的,“君子不跪小人。”
岑纪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傅迟就笑了,虚弱地说了声:“那就……有劳祁公子……扶着我点……”
这时,被放出来了的岑子聿也赶紧上前去查看傅瑥的伤势。
从岑纪说要把傅迟打得跪下之后,傅瑥这边的动静就小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傅瑥还是伤得挺重的。
摘了傅瑥口里的东西,岑子聿探了下傅瑥的鼻息,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到一旁,“没死啊……”
“你……好像挺……失望的啊……”
傅瑥鼻青脸肿的,脸上都是血迹,轻叹了一口气,“幸好……阿挽不在……她要看到……我……这个样子……那我还不如……”
话音未落,便听到傅挽在一旁焦急的声音,“二少爷,您怎么样?”
傅瑥没说话,片刻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场面越来越失控,岑纪脸色铁青,下意识地看了安重伯一眼。
却只看安重伯摇了摇头。
岑纪脸色更难看了,望向祁柏,“小祁将军。”
祁柏不喜与他说话,冷冷地说了句:“没兴趣。”
便扛着傅迟往外走去。
岑子聿也和傅挽把傅瑥拉起来,背到背上后他就后悔了,“大爷的!打了这么久还这么重!”
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
“平王爷到!”
刹那间,岑纪如遭雷击一般。
平王爷怎么也来了?还在这个节骨眼上?
“哟?这么热闹呢!”
众人给平王行礼。
汤铭看着背着的扛着的,视而不见,举着扇子冲着岑纪一指,“岑相,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岑纪心里一紧,行礼,“平王爷。”
平王汤铭是陛下的亲弟弟,不喜政事,却是极爱行一些文人雅事的,诗词歌赋都会一些,最喜欢的是书画,尤其是对前朝的遗迹山水图卷痴迷得很。
今日,他便是听说陛下赏了一幅《秋山问道图》给岑纪,特地跑来要观赏一番的。
听闻了平王的来意之后,岑纪一愣,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这……”
平王心思不定,最是让人头疼。
“怎么?皇兄赏给你的,本王看一眼都不成了?”
汤铭不高兴了,别过头,看到一伙子人都在,有安重伯这样的命官,还有祁柏这样的厉害角色,以及两个伤员,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撞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岑、岑相,你你你这是在干嘛啊?”
汤铭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忙撇清关系,“我只是来看画的,这这这要是皇上过问起来,跟我可没有丝毫关系。”
岑纪不好说话。
这时候,岑子聿灵机一动,脱口就道:“王爷您来得正好,我爹正想着找谁做我小妹和傅二公子的证婚人呢!”
岑纪脸色骤变,双目怒视着岑子聿,咬牙切齿,“逆子!”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汤铭只以为岑纪是因着岑子聿逾矩而不高兴,并未觉察到什么不妥,便应道:“既是缘分,便由我来做傅大人和岑小姐的证婚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