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觉得过于直白了,他又补了句:“应该不用多久吧?”
“倒是不用多久……”
可一直呆在傅迟的卧室里,傅挽总感觉怪怪的。
想了想,傅挽决定等到大山回来,便收拾了一下屋子,拿了个蒲团坐在外室能一眼看见傅迟的地方。
案上压了一张淡黄色的宣纸,边角裁得整齐干净,上面写了字,是傅迟的手笔。
是一首诗。
掩映眉梢春袅娜。梦寄多情,掌上玲珑颗。
一缕青丝心可可,相逢早种因和果。
料是前生应识我,木骨缠绵,惯向云中卧。
对镜幽香开一朵,为卿巧把相思锁。
竟是一首情诗。
傅挽瞧见了,慌忙低下头,闭着眼,心中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可少爷为何会写一首情诗呢?难道又是给二公子出的什么隐晦的主意?
“阿挽。”
看到傅挽的反应,傅迟便知晓她看见自己写的那首《蝶恋花》了,低下眸,淡淡地说:“抱歉,可能不能给你办及笄礼了。”
“……嗯?没、没关系的。”
傅挽突然被点到,惊了一下,语无伦次。
心想着,自己怎么这么失态?偷看了少爷写的东西不说,竟然还一直想着。
“宴席办不了,但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啊,不然传出去,别人岂不是认为傅家的女儿受了亏待?”
傅迟顺着说了句,将书一合,看向傅挽,“你背后那个柜子左边的第二个抽屉里有一个锦盒,是给你准备的礼物。”
傅挽一怔,默默地“哦”了一声,请示之后,慢慢地起身去拿了。
抽屉空空的,只放了一只扁长状的黄色锦盒,傅挽便问:“是这只黄色的吗?”
傅迟“嗯”了一声。
傅挽便忐忑地将锦盒拿了出来,关上抽屉,低声说了句:“谢谢少爷。”
见她没有打开的意思,傅迟又道:“看看喜不喜欢?”
没辙,傅挽只好将锦盒上精心绑好的丝带拆了,打开。
里面是一支做工精致的木雕发簪,簪身呈大气又好看的曲线,簪头雕了朵祥云形状,镂空,里面镶嵌了一颗小小的什么。
傅挽仔细一看,是红豆。
她呼吸一滞。
红豆……
发簪……
再看向案上的那首情诗:对镜幽香开一朵,为卿巧把相思锁。
心就不安地狂跳着。
少爷不会不知道男子送女子发簪意味着什么,也不会不知晓红豆的寓意……
傅挽看着手里的锦盒,一时间面色苍白,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觉察到傅挽的为难,傅迟的眼底出现了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寞。
他收回目光,敛起眸底的情绪,淡淡道:“是母亲的意思,她说女子及笄,送发簪再好不过了。”
“阿挽,收下吧。”
傅迟压住心口窒息般的疼痛,强笑道:“是替夫人送给你的哦。”
*
傅迟在汝州任太守的所为及其才情传入了京都,他的诗画字在京圈的文人圈子广受称赞,更是受到了平王汤铭的青睐。
再加上,傅迟被调配至汝州任职是太后的意思,如今陛下渐渐重掌大权,本就有意将傅迟调回京。